“花神?锦婳大人?”
“是啊,她本打算亲自送来的,只是您也知道,凡界一入春,她就随青帝下凡去了,明天又是她的生辰,实在太忙了。”
“唔,想起来了……”
“您又想起什么了?”
想起了,想起了那声宿命的雷霆之后,她的姐姐拽着白发妖婆直堕悬崖。
黑云,紫电,赤火。
当身后启阳山上数以万计无路可逃的妖怪爆出“吱吱呀呀”的尖叫的时候,姐姐只在她耳边叮嘱:“好好活着。”
再后来,她在人间流浪了好多年,离开的时候,不过两万岁,回来的时候,怎么就已经快十万岁了呢?
如果说人生是一段崎岖不平的长路,那么所谓的贵人就是帮你铲平某一段坎坷的人,让你在有祂相伴的那一程行得较为轻松畅快。
花神锦婳就是玉鸣求生路上屈指可数的贵人。
太阳每天都会升起,集市每天都会开张,来赶集的游人每天都会打扮得花里胡哨。可她总还是饥肠辘辘。
“这小妞脏是脏了点儿,但也算是个美人胚子,没准儿洗濯洗濯都能将那些个名妓绝艳给比下去哈哈哈!”
那个脑满肠肥的公子爷虽然穿着绫罗绸缎,身后的随从也像马蜂似的簇拥着他,但他笑得委实猥琐,令人见之生厌。
玉鸣靠坐在墙角,面无表情地将刚刚搓好的一个泥团朝公子爷面门上砸去——谁让他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看,还笑得那么恶心!
“瞧!瞧见没?小妞这是对爷有意思了,在想法子吸引爷的注意呢!”
肥胖公子爷一抹泥巴渣子,不怒反笑地指着玉鸣说。身边那群跟班哈哈大笑着附和不迭。
玉鸣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手里又悄无声息地搓好了一个泥团,不过这次,还没等她将泥团砸出去,对面的人群里就有人给她伸出一张大饼。
然后——她没出息地扔了泥团,接过大饼,啃着吃了……
难为谁也不能难为自己嘛,那些人虽然看着人模狗样,但却是这些天唯一肯施舍她食物的,讨厌归讨厌,但还犯不着跟他们这些小辈置气。
是哦,她那时候虽然看起来只是凡间十三四岁女孩的模样,但妥妥的已经过了四万岁了,才不跟这些几十岁的弱小人类计较呢!
“咱爷说了,小丫头你要是肯跟咱走,保证以后这样的大饼让你吃个够!”
人群里,一个家丁模样的男子趾高气扬地说。
“好啊!”想了想,玉鸣爽快地答应了。其实对她来说,去哪里无所谓,只是一个人漂泊久了,饿久了,也累久了,就特别希望安稳下来,即使那安稳是一群看起来居心叵测的凡人暂且施舍给她的。
她不知道姐姐现在在哪儿,是死是活,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该怎么办。她一直觉得自己很笨,没有姐姐,什么都做不好,甚至连食物也搞不到。
可是她一直在努力让自己活着啊,她讨厌孤单一个人,没人关心,没人可怜,就像一片被抠去糖果的糖纸,被抛弃在了地上,被踩被踏事小,难过的是从此满嘴都是呛着风尘的苦味,再尝不到一丝丝的甘甜。
可是那是姐姐命令她的,要她好好活下去,那她就一定得活下去,虽然活得,不太好。
“去你娘的!”
十四岁的女孩一脚踹在一个二十多岁胖男人的肚子上,一脚将他踹飞十余米,最后跌坐在墙角,那力道,绝非普通女孩所具备的,再看她的眼睛,猩赤如火,在黑暗中散射着嫉恶的光芒。
妖、妖怪……
怎么可能!
九州大地,妖祟横行,谁都知道,所以像他这样的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