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英辞少君表演的是他认真准备的节目舞乐琵琶,只见他一面手挥琵琶,声透云霄,一面踏花而舞,炫乱惑目。身边助舞者将近百人,场面不可不谓宏大,助舞的阵列一半少年,一半少女,有人举珠伞,有人挥彩带,洋洋洒洒浩浩荡荡,佩玉铿锵,彩袖漫天,风头完胜前面两场。
舞毕,满堂喝彩。连玉鸣也忍不住多看了阵列中央的英辞神君一眼,恰逢英辞也殷切地看向她,虚空中,两缕视线相撞,又迅速弹开,玉鸣被他眼中炽热的情绪吓到了,英辞则满面通红。
后面一波又一波向玉鸣求爱的节目此起彼伏,有吹箫的,吹《有凤来仪》,暗指对少主下嫁的渴盼;有舞剑的,银光飞窜,威风凛凛;还有精于棋道的,另于仙台一角支起弈局,两两切磋,也引得许多仙神围观……
如此,热热闹闹一日下来,竟无一人觉得疲倦,赏宴仍如火如荼地持续着,甚至扩展到了整个上三重神殿。玉鸣在热情高涨的氛围下早将这些天来的悒郁抛到爪哇国去了,跟着符宋满神殿跑,真像回到了琪梧宫,做回了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宫之主。
韶光冉冉倏忽去,一夜胧明一夜月。待到午夜珑月昏黄之时,这场恢宏无双的太九玄招亲宴才走向散场,映着零零星星的绯红落花,颉颉颃颃的引路蝶灯,各位盛年才彦或分散,或攒聚,嬉笑怒骂、行动举止间虽风姿有别,但形貌无不挺拔俊朗,外加朦胧中整个太九玄看起来格外巍峨壮观,飘浮忽闪的紫色蝶灯更增添了幽美神秘的气息,一眼瞟去,整个儿如画一般。
尔后数万年,参加过这场宴会的神仙无不对宴席始末记忆犹新,以至于后来,同样的宴事由其他神宫主人发起,他们也会不自觉联想到这一场,并津津乐道——
“想当初,太九玄的排场那可太……”
从一开场就艳惊四座的美人,以及琳琅满目的佳肴,到花风中交变的舞姿,赏心悦目的歌曲,以及各类游艺,其中穿插着太九玄花重金聘请来的悦府仙家的助兴节目,再到将近水流云散时,窈魅惑人的光影,暧暧缠绵的钟吕,以及晚风中玉鸣少主翩然美好的身姿,玲珑可人的笑靥,无不令人追忆再三。
可追忆的尽头,所有风光都如同指尖捻碎的锦灰,人们不得不长叹一声:“可惜啊,玉鸣少主她居然嫁给……”
玉鸣是很久以后才真正明了这场宴会的用意,事实上,直到湘若伸着好奇的脖子明而白地问她:“少主,今日欢宴局中,您可曾与每位神卿都见过了?”她都没反应过来湘若为什么这么问。
“见过了啊,你们尊上让我一个一个去见的,怎么了?”玉鸣摸索着符宋与她分别时他赠给她的鸳鸯铃铛,毫无防备地回答。
“那,其中可有几位令少主印象深刻的?”湘若又问,眼神更八卦了。
“嗯,都还行吧。哦,就那个紫阳少君吧,听说他将你们尊上的一个侍女讨去当媳妇了,也够大胆了。还有那个英辞少君,当着那么多神仙,可真会耍啊,如果说总的就十分风头,他独个儿就占了七分去了……”玉鸣自顾自侃侃而谈。
“那,如若叫少主您下嫁与英辞少君,您可满意?”湘若继续试探。
“嫁他?那我还不如嫁给符宋呢。他可还没符宋一半儿好玩!”
“哦,这样啊……”湘若微笑着点点头,又微笑着悄悄退下了。一直到这会子,玉鸣都不曾反应过来问她为什么要问这些问题。
后来连续好几个月,太九玄第一重神殿的侍卫每天都会收到从四面八方投递来的求爱信,没有哪一封不是经过认真修饰的,从内容到形式,每个细节都展示出投递者满满的诚意。
有一封投递信是一只三足青鸟,在呈到玉鸣手中之前,一直保持着沉眠的状态,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