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的倒硌得心里难受,苦瘪瘪的。
一片半枯的叶子掉落下来,刚好落在胥清脸上。时光纠缠,记忆沉浮。她费了好大劲,才将思绪从东域神宫的地牢中拉回。
“战皇大人……”仙儿在那个节骨眼听见了上琰的名字,注意力立刻分散了。
胥清躺在幽明湖边的草地上,双手枕在脑后。此时有些微微的阳光,带来的暖意令她心境平和了不少,但她提及上琰时脸上的表情很像是被寒风摧折过一道,那种憎恨、那种畏怖、那种伤恸,在她脸上盘根错节。仙浅便知道,战皇他在这个故事里扮演的肯定是一个不好的角色。
“像他那样的人,像他那样无情的人,谁若爱上他,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的。”胥清深吸一口气,悭然道,她不是在诅咒,她只是在陈述一桩事实。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仙儿默然不语。
“太阳太灼目也是罪过。不过像上琰那样的神祗,谁敢靠近呢?”胥清忽而散漫地说。
“后来呢?你依然存活,又为何要说自己死去多年?”仙儿开口追问。
“后来……”
一天清晨,胥清从迷迷糊糊中醒来,阴暗冰冷的地牢里也有几圈淡淡的白色光晕,或许是从上方的某些缝隙中渗透进来的。
一曳雪青色裙摆扫过死寂的晕影,肉眼可见的埃尘纷起,聚散成花纹。
循着那缭绕灰色花纹的雪青裙摆,胥清视线上扬,一张熟悉的面目映入眼眸。她看见书越满含忧虑地低头看着她,书越说:“胥清,快点离开这里,再待下去会没命的!”
“阿越!救我……”含着泪,在黎明神昏之际,她来不及思索为什么书越会出现在这里,只是预感到危险将临时下意识发出这声呼救。
书越的面容越来越淡,于迷离的光晕中,她柔婉的身姿迅速化成一阵嫩紫的烟缕,湮灭了。
地牢复归寂静空旷。
泪珠滑落,胥清感到冰凉,睁开眼睛,才意识到刚刚只是一场早梦。
然而已经够了。
在神宫为妃,不如在山野为王。
于是,这一天,整个东域神宫炸了——天罡地煞阵破,妖女胥清逃出地牢!
“都到这地步了,你还相信她是清白无辜被陷害的?”得知消息后,上琰淡淡地问。
锦瑟心更乱了。半天也拿不出一个主意。
“大人,在地牢里,发现了这个……”无端小心翼翼地呈上一封书信。
胥清身边有一个服侍的丫头,所以取到笔墨纸砚不是难事,只是奇的是,自胥清越狱,那个丫头也不知所踪了。
信上写着:
锦瑟良人亲启: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昔日种种,今犹在目;来日如何,或恐难料。
我本笼仙山上修炼成形的玄蛇,以异力压下妖息,隐瞒了君上千年,深感抱歉。
当初神宫大殿内妖后揭露我为妖族,君上犹有不信。今由我亲自坦明这个身份,不知君上该做何感想?念及千载来同床共枕的妻妃竟是低贱的妖类,君上定会感到不适吧?
神与妖天生相克,难得正果,这便是我最初掩藏实情的原因。但我对君上的爱恋早如蛊毒噬心附骨,此情尤为珍重,一丝一毫不愿辜负。所幸君上不弃,与我结姻,千年来,琴瑟和鸣也堪称鸳侣。
可惜造化弄人,纵然君恩匪浅,能容纳胥清的身份,想来,东域的各位神官也定不会坐视不管。到时,我生性平和的君上定然免不了左右为难……
那么,莫如就此诀别……
只希望,沧海之内,四季之中,君常安好……
但要两心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