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从她眼前一晃,艰难开口:“郡主,您又魔怔了,大公子他、他……”
终究不敢当着时鸢的面将这个字说出来。
时鸢自小就与兄长亲近,就连轻功都是兄长教的。
三年前时庭烨战死沙场,将士回京那日,大雪纷纷扬扬,时鸢还以为爹和兄长凯旋,大早便在城门口等着了,可等来的却是一具棺椁。
他们告诉她,兄长尸骨无还。
时鸢说什么也不肯相信,没见到兄长的尸骨,兄长便还活着。
他明明答应她,三年后他会成为万人景仰的大将军,待她出嫁,他亲自背她上花轿。
在众人悲痛欲绝之时,时鸢一滴眼泪也没流,当日便骑马去了北疆……
最后还是时文州追上去,赶在她出城之前,将人打晕带了回来。
时鸢她醒来时已是数日后。
弄月告诉她,南诏联合西戒兵临城下,禁军统领带兵守城,从南诏赶回来的昭穆太子自刎于城下……
时鸢看了眼弄月,见她一脸担心,哂笑:
“这些年在汝宁,我四处寻找兄长,到头来还是杳无音信……兄长若是还活着,怎会不归家?若今日那人是兄长,今日我大婚,他说好要背我上花轿,缘何不肯露面?”
“许是您太想念大公子了,所以看到有人与大公子身形相似,便将那人误认为大公子了。”
时鸢摇摇头:“也许吧。”
“那……郡主,咱们回去?”弄月试探着开口,“若太子殿下回来发现您不在新房……”
“嗯。”时鸢起身,拍了拍裙摆,感受到了一股森冷的杀意,指尖一顿。
几道黑影自对面房檐上掠过,他们跑的方向,正是新房的方向。
东宫守卫森严,有这本事潜入东宫的,身手绝对不低。
时鸢与弄月对视一眼,纵身跃下房檐。
耳边风声掠过,时鸢尚不及反应,颈边抵上了冰冷的剑刃。
“郡——”
弄月还未喊出口,时鸢一个眼神,硬生生憋了回去。
时鸢缓缓回头,清晰地感觉到剑刃离自己的脖颈更近一分,咽了口唾沫,登时不敢动了。
方才那几道黑影分明是冲着她去的,她未穿婚服,这个落单的自然不会把她当新娘子。
任谁也不会想到大婚之日,新娘子不在新房,在外面遛达。
至于为何不杀她,大抵是怕引来东宫的守卫。
“好汉既然不杀我,不是劫财便是劫色,这样,我把身上的银子都给你,你放了我,如何?”
身后没反应,抵在她脖颈处的长剑“咣当”落地。
时鸢回头,那人唇角溢血,缓缓倒了下去。
“你杀的?”
弄月摇头。
时鸢环顾四周,只闻得沙沙风声。
“郡主,您没事吧?”弄月赶紧跑上前,时鸢摆手,蹲下身,摸到黑衣人脖颈处的银针,微一用力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