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诀回了洛云平的营帐,发现人已经回来了。
洛云平看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没理她。
祝熹和颜悦色地问:“嫣儿,怎么了?”
妘诀一牵裙摆,又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洛云平如临大敌,瞪大了眼睛:“怎么了?你又要干什么?”
妘诀满心歉疚,头都不好意思抬起来,她深吸一口气,用赴死的姿态说道:“父亲!我还是嫁给贺文生吧!”
洛云平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他用力咳嗽了声,抚了抚心口,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妘诀重复道:“我想通了,还是嫁给贺文生比较好。”
“砰——”洛云平抄起一只茶瓷杯就摔在她面前,厉声道:“你,你!你当成亲是儿戏吗?你当你父亲我的脸面是儿戏吗?!
我今日已经当着他的面拒绝了,你此番再回头,要置你父亲于何地?你又将贺文生当成什么?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吗?!”
祝熹赶紧去帮洛云平抚气,一面焦急道:“嫣儿,你怎么又变卦了?婚姻之事,不可儿戏呀!”
妘诀咬着嘴唇,内心备受煎熬,此时竟然有些后悔开这个口了,她苦思许久,用商量的口吻道:“不嫁贺文生,其实也行,那……女儿出家去吧。”
这倒真不失为一个办法。出家人不染尘世,慕玱能拿她怎么样?
结果洛云平的回答是狠狠的一巴掌。
“不孝女!”洛云平喘着粗气,用手指着她,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这个不孝女,竟然还敢威胁你父亲,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东西来!”
祝熹惊呼一声,十分心疼女儿,可是丈夫正是盛怒,且洛嫣这事做得确实欠佳,她此刻也不能一味地包庇溺爱孩子。
妘诀被打得头晕目眩,这一巴掌是真用了狠劲了,可见洛云平有多愤怒。
可是她没有办法,她也不想这么做,此刻她恨不得一死了之,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管了。
可是偏偏她死不了,偏偏她非得活着受人制约,偏偏她就要陷入两难的境地。
命运啊,从来都由不得她。
妘诀摸了摸被打肿的左脸,伏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头,哽咽道:“父亲,女儿不想让父亲为难,明日我就去庙庵剃了头发出家。父亲就当没有过我这个女儿吧!”
不管怎么样,这个世界的洛家人对洛嫣都是真心实意,她已经害了洛嫣,不能再害她的家人。
洛云平的眼眶也湿润了,他缓了口气渐渐冷静下来,而后将妘诀搀起来,握住她的手,道:“嫣儿,你老实跟父亲说,你遇到了什么事?”
这一切都太反常了,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儿怎么会认识深宫中的太子,而短短两天又怎么会如此变化无常?
祝熹也上来抱住她,带着哭声说:“你见了什么人?你们又说了什么?你别怕,一切都有父亲母亲在,我们会帮你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