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倦此刻,才真的像一条狗,一条警犬。
全身上下,鼻子最灵敏的警犬。
我抬起手臂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我都没闻出什么狗味。
“你在哪里接触的狗?”他像审犯人一样审我,很难不激怒我。
“狗也会影响我的身体健康,也会对我的心脏造成危害?”
“你狗毛过敏,严重的时候会死人的,上次你在医院里住了三天,你忘”他忽然戛然而止。
我静静地看着他,看他如何自圆其说。
他忘记了,那个狗毛过敏的不是我。
原来,他时时刻刻把把思侬代入到我的身上。
有时候,他自己都会串。
他反应过来了,我倒要看他如果圆过来。
“我从来不狗毛过敏。”我说:“你为什么会这样说?”
他看着我,有几秒钟的停顿,随即四两拨千斤:“我记错了。”
“你记错成谁了?”我咄咄逼人,不打算放过他。
本来,今天早上的事情过去就算了,但是他晚上这样盘问我,破坏了我好不容易建立的好心情。
“没谁。”他本来想继续搂着我的肩膀,估计有点演不下去了,拍了拍我的肩头:“刚才我有点凶,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担心你。”
“不如,你买一个笼子把我关进去,每天吃什么喝什么都由你送进来给我,完全拿捏,保证我的身体永远保持健康,像乌龟王八一样活千年。”
“别说气话,”他摩挲我的手背,试图亲昵一些,缓解尴尬的气氛:“好了,进去吧,看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
我跟着他进门,一进去就看到了整整一茶几的乐高积木。
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他冲我歪了歪头:“我每天晚上都陪你拼一个小时乐高,好不好?”
“我不喜欢拼乐高。”他又搞错了,又搞混了。
“有一次你提过。”
“没有。”
“有。”
“我说过什么话,还有我喜欢什么,我自己还不清楚?”
瑞塔给我带来的快乐,已经消失殆尽。
我甩开他上楼,走了几步实在没忍住,停下来回头看着他:“沈时倦,你这样的行为会让我怀疑,你是不是把我当做谁了?”
本来,我不想说的。
但此刻,我想看看他的反应。
我失望了,他并没有出现喜闻乐见的惊慌失措,语无伦次的解释。
相反的,他镇定地让我险些破防。
“还有甜品,你要吃吗?”他压根不接我的招,直接岔开话题。
我忽然觉得无趣,沈时倦连解释都懒得跟我解释。
我差点崩溃,差点像怨妇似的质问他,为什么一点都不在意我的感受,正常人这个时候会惊慌地解释,而不是像他如此这般淡定。
仿佛我是个橡皮人,没有思想,没有灵魂,没有喜怒哀乐。
我转身上楼,关上门眼泪就很没出息地流下来了。
后来他来敲我的门,语气仍然淡然温和:“晚凝,开门。”
“我睡了。”我冷淡地回答。
他也没坚持:“那你早点休息。”
门外脚步声消失,他离开了。
我靠在床上,这时南星打电话过来,嘲讽我道:“这个时候,没有打扰你们恩爱吧?”
我知道他不是存心挖苦,只是恨铁不成钢。
“刚恩爱完。”我回答。
“你要死不活的声音出卖了你。”他在电话那端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