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行宫书房中,精致的桂花糕点摆放惹人注目,无论从品相还是味道都让人不能拒绝,但屋内的几人注意力都没有在它身上。
太子朱标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其他两人大气都不敢出,屋内的气氛降到谷低。
州府账册上记载了苏州府粮产的租售情况,税收比例,以及其他各项事宜,事无巨细都在账册上。
如今全部烧毁,所有的账目都是一笔糊涂账,自己这还没开始查,就有人送了自己一个大大的礼物。
"说!事情经过一字不落,孤都要知道"
曹震不敢隐瞒,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娓娓道来。
"昨晚后半夜,衙门库房出现一阵骚乱,起因是知府师爷怀疑自己内人偷了人,还是偷的衙门库房总管"
"师爷知道这个事情后,带着家中的下人来找库房总管算账,可到了衙门库房,库房总管却发现自己内人和刘家管家睡在了一起"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而且还是当场抓奸,师爷怒气上涌,带着手下人就和刘家管家打了起来,十几人扭打在一起,一不小心就点燃库房内的火油,连人带库房全都烧了个干净"
"府兵赶到的时候,只找到一些烧焦的尸体,库房账册全都化为灰烬"
朱标阴沉着脸,什么谁和谁的内人搞了破鞋,乱七八糟的,一点逻辑都没有。
那师爷怎么得知自己内人和别人偷腥?以前没有发现,偏偏在自己到了苏州府的时候就发现了,还正好进了库房就撞破了奸情,故事编得再好,也经不起推敲。
真当自己是傻子,如此巧合,这里面能没有猫腻。
"这些消息都是从哪里而来?"
"是衙门附近百姓的言辞,最开始是半夜打更人说出来的"
"把他带过来,孤有话要问"
曹震一脸为难道:
"殿下,今早就有人到衙门报了官,打更人已经在家自杀身亡"
朱标一把摔碎了手中的茶杯,瓷器清脆的声响格外刺人:
"好啊!全都死了,给孤来了个死无对证"
师爷,库房总管,管家,这三人都是接触账册和粮产实物的人,如今全都没了,更是连个目击证人都被杀人灭口,这让朱标查无可查。
朱标越想越气,这苏州府出了命案,苏州知府还能大摆排场迎接自己这个太子,这不是让自己被那些老百姓戳脊梁骨,骂自己这个储君视人命如草芥,对百姓的死活不管不顾。
这些个贪官人心比天高,贪心不足蛇吞象,为了不让自己的龌龊事暴露,真是不择手段。
自古以来为了一个贪字,弄得多少人妻离子散,更是不知道草菅了多少人命。
洪武一朝对贪官绝对是零容忍,特别是在洪武后期,只要发现朝中有贪官,砍头都是轻的,剥皮抽筋,从头部贯入水银都是常规操作,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贪官在明初就没有什么好下场。
如此高压下,却还是有人敢顶风作案,朱标也不得不佩服这些人的不怕死。
这件事情不查个水落石出,朱标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以为把证据都销毁,本太子就会知难而退。
呵呵!
"知府衙门现在什么情况?出了这么多的命案,他们什么反应都没有?"
曹震见太子殿下气得不轻,说话更加轻声道:
"昨晚的火灾,衙门说是天灾人祸,咎由自取,今早的命案,已经定性为自杀"
朱标慢慢冷静下来,此事显然是经过精心预谋,就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低头沉思片刻开口说道:
"起来吧,事已至此,也怪不得你,先用膳,坐下和孤同食"
曹震一脸受宠若惊,恭声道:"殿下面前,那有罪臣坐的位置,能有三尺黄土留身,就已经是殿下天大的恩赐。"
"孤说得话不做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