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城内
四进宅院内,一群士绅正推杯换盏,好不热闹,桌上的各种佳肴,飞禽走兽之珍,水陆美味之丰,铺满酒桌。
城内的市民此时无米下锅,而这些士绅商贾,大嚼痛饮,好不热闹。
仆人酒席穿插,倒酒递菜,奉茶献果,好一派朱门酒肉臭!
“来,诸位,为我等今日相聚共抗朝廷乱法,畅饮此杯!”
“彩!”
“哈哈哈!”
“诸位,今日才第一天,我等就是要让他海瑞知晓我等苏州商会的实力,”作为苏州商行的会长,吕彦台举起酒杯,傲气的接着道,“他海瑞不是说,没有牌照,便不得开商铺,作生意嘛!”
“今日,我等就是要告诉他海瑞,我苏州商会,一个都不会去办他那个破牌照!”
“对,办个鸟虱子牌照!”
“还要我等去兑换什么银圆,老夫就偏偏不去兑,看他能奈何得了我等如何!”
吕彦台话才落,酒席间的士绅商贾们就大声开口,纷纷大呼要抵制朝廷新法,吕彦台压了压手,“各位,我等苏州商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若不发出声响,朝廷还以为我等可以随意拿捏!”
“以往都是三十抽一,看看如今,说是二十抽一,实际却是十抽一!”
“他海瑞还要搞经贸区,将海贸给独吞了去,我等这些竟无一个名额可得。”
“开个鸟海贸,以往都是我等自行出海,如今说是开了海贸,其他商人个个过来抢食,反倒将我等这些人给逼在了岸上!”
“这像什么样!”
“对,坚决不可开海贸,”吕彦台说完,那些士绅们更加激愤。
想嘉靖朝时,他们直接走私出海,想卖什么卖什么,不用交半分关税,那才是他们心目中的海贸。
如今海瑞到来,规定这不能出海,那不能出海,规矩这般多,还要按货抽税,简直就是剥削,这让这些走私惯了的海商,如何肯答应。
这不,他们自己组建的商会一合计,不能让朝廷这样子搞下去,得动弹一下,不然朝廷还以为他们一动不动,趴在这跟王八一样好欺负。
“我在这有言在先,凡我苏州商会的会员,要是敢自私联络官府,出卖商会,”吕彦台说到这,直接将酒杯大力一掷。
众人看着摔得粉碎的酒杯,便听吕彦台接着道,“休怪我吕某人,到时不讲情面!”
“对!”
那些上头的士绅商贾,同样将酒杯大力一摔,顿时大堂上噼啪碎瓷声响起,“吕会长说的事,要是有那个龟孙子,敢出尔反尔,到时一定鱼死网破不可!”
那些原本就心不坚定的商贾,见这架势,也忙摔下酒杯,跟着附和道,“对,一定不可轻易放过那些反骨仔!”
至于在场的这些商人士绅,有几个是真的会顽抗到底,大家各自心中有数,没人是傻子,刀架到脖子了,还死不悔改,又不是没有退路。
酒宴一直持续到深夜,这些士绅商贾这才各自在仆人等搀扶下,登上各自的马车软轿离开吕宅。
此时的苏州府衙内,知府蔡国熙听着底下主簿上报的城内消息,愁眉不展,“这些劣绅奸商,竟敢串谋一气,罢市对抗朝廷新法!”
“真是不知死活!”
“府尊,如今之事,该作何打算,”主簿苦着脸询问道,“如今城内米行,布行,织造坊等都纷纷罢市。”
“那些市民百姓,购不到粮,到衙门外哭诉,要请府尊您出面,调解一二。”
蔡国熙负手起身,低头踱步,思索着,主簿见蔡国熙这般,也不敢再言语打扰,半晌,蔡国熙这才无奈的抬起头。
“本府治下,必不可出乱,如今海公总督南直隶,新法以雷霆手段推行,他们这般作为,乃是寻死。”
“他们难道不知松江府华亭徐氏,如今已被海公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