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房间门关上。”
刘洎跪坐主位,对刚走进来的杜荷冷声说道。
随着大门关上,外面的署官瞬间围在一起。
“嘿嘿,听刘侍郎的语气,这火气不小啊。”
“刘侍郎铁面无私,定不会轻易饶过他。”
“杜荷这厮要吃苦头咯。”
“哈哈哈...”
这帮人的脸上,全都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房间内,情况和他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只见杜荷轻松惬意地盘腿坐着,手里还抱着一篮水果,正吃的津津有味。
在他身旁,黄门侍郎刘洎换了一副嘴脸,他在苦口婆心地劝说。
“哎,杜侄儿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就不能低调点吗?”
“进来的时候,你也听到其余同僚对你的评价吧?”
“惹谁不好,你竟然招惹孔祭酒。”
“孔祭酒名满天下,朝中好友众多,恐怕你以后在朝廷上,更加难以站稳脚跟了。”
刘洎非常头痛,一颗年老的心异常疲惫。
刘洎之所以如此好声好气对待杜荷,又称呼他为侄儿,背后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早些年,刘洎效力于萧铣,担任黄门侍郎,后率军南攻克岭南。
武德四年,萧铣被李孝恭率兵打败,并且亡于此战。
刘洎自知不能力敌,便献表归唐,被授为南康州都督府长史。
李世民登基后,时任吏部尚书的杜如晦,把刘洎从地方提拔上来。
自此能力出众的刘洎,官路坦途,一路升到黄门侍郎这个高位。
杜如晦在贞观四年病死后,刘洎依然不忘提携之恩,对杜荷几兄弟都很照顾。
“嗝~”
杜荷把水果吃的差不多,打了一个饱嗝。
把果篮放下,杜荷微笑着问道:“刘伯伯,你知道我弹劾孔颖达的原因吗?”
刘洎点了点头:“知道。”
他和外面那帮断章取义的下属不同,在叫杜荷过来之前,他早把实际情况打听好。
太子遣走突厥人是大好事,而且还给了一笔丰厚的补偿。
孔祭酒不分青红皂白把太子一顿喝斥,这种行为大错特错。
刘洎也受李世民的命令,和马周、岑文本以及褚遂良一起去教导太子。
从他的角度出发,杜荷弹劾的理由,以及指责孔祭酒的一番话非常对。
而且他和马周几人也觉得,太子左庶子于志宁、太子右庶子孔颖达、太子左庶子张玄素三人,对待太子的要求太过苛刻。
正所谓万事皆有度,超过了那个度,就会适得其反。
杜荷接着说道:“刘伯伯,既然你知道事情的缘由,我也不多解释。”
“当前的重任,是把太子带回正路,如果不把绊脚石搬走,是不可能成功的。”
“虽然会得罪这帮老臣,但是不能不做,这个恶人我必须得当。”
杜荷心里很清楚,他现在和太子完全绑在一艘船上,只要太子继位,他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相反,如果是魏王上位,哪怕他现在爬到尚书左仆射的高位,也很容被扳倒。
既然如此,他得罪再多的朝臣,又有什么所谓。
刘洎微微颔首,笑着说道:“侄儿,你和莱国公一样的性格,做事前心中早有判断。”
“你现在长大了,伯伯也不多唠叨,免得你嫌我烦。”
“不过伯伯还是要提醒你,朝廷之上不是玩过家家,稍有不慎万劫不复,你要三思而后行。”
听到刘洎关切的话,杜荷心中一暖。
在莱国公府日薄西山,还能如此对待他,这个刘洎也是一个懂得感恩之人。
“多谢刘伯伯关心,侄儿明白。”杜荷站起身,朝他行了一个礼。
刘洎微微点头,随后挥了挥手:“伯伯要说的就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