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花小麦没想到她竟会忽然提起这个,脖子下意识便朝后一缩,“呵呵,二姐,我看……没这个必要吧?”
那晚在景家小院,她鬼迷心窍亲了孟郁槐一下,过后心里后悔了好长时日,总觉得自己像是做错事被人拿住了把柄的小贼,心中忐忑得了不得。也是从那时起,两人就再没有碰过面,那人似乎过年也并未曾回到火刀村。
虽不知孟郁槐对那事是何看法,但料想,他那样一个素日正经八百的人,绝对不会只将其当做被蚊子叮了一口那般简单。这种情形底下,她躲都来不及呢,若还贸贸然主动跑去,岂不自找没趣?
“啧,怎么没必要?”花二娘恶形恶状地横她一眼,“好歹人家之前也曾帮过咱们的大忙,过年过节的表示下谢意,那不是应该的吗?之前请他来家里吃顿饭,你姐夫又喝醉了,我为了照顾他,人家临走时我连送都没送一下,心中好生过意不去。不过是两包蜜饯点心,又值得甚么了?我竟不知,你几时学得抠门到这地步?”
花小麦差点从椅子里跳起来。
她居然还好意思提那天晚上的事?说什么照顾喝醉了的景泰和,哼哼,分明是躲在房中做那依依哦哦之事,声音大得都传到院子里来了!她若不曾将花小麦与孟郁槐单独丢下,后面的事根本不会发生,这时候才觉得自己失了礼数,想要找补,不觉得晚了点吗?
她只管在心中将花二娘骂了个臭头,面上却是一点痕迹也不敢露出来,哼哼唧唧地道:“我哪里是抠门?我不过是觉得,孟家大哥一个男人家,未必喜欢这些甜腻腻的玩意,咱们送去了,不也是……”
“吃不吃是他的事,咱们的心意,却不能不表达。就算他真个不喜欢,分给镖局里的兄弟们,也是一样的啊!我又不是让你自己去送——那肯定不合适,不是还有我跟你一起吗?”花二娘逐渐开始不耐烦了,叉着腰站在台阶上,点住花小麦的脸,“我警告你啊,趁着这会儿天色还早,你赶紧收拾妥当了跟我出门。我瞧你是许久没挨打,皮痒痒了吧?再唧唧歪歪的,小心我揍你!”
说罢,也不管花小麦是什么反应了,自顾自走回东屋洗脸换衣。
花小麦情知今日是躲不过,登时想死的心都有了。在原地发了好一会儿的呆,长叹一口气,抬起头来冲景泰和笑了一下,也慢吞吞回了房。
姐妹俩没有耽误时间,各自迅速拾掇好,立刻便出了门。到得县城,花二娘先将花小麦领到了一间唤作“瑞锦”的绸缎庄,在那里足足盘桓了半个时辰,挑了两块桃红、松花色的布料给花小麦做新衣,花二娘又替自己与景泰和各选了一块,鼓鼓囊囊塞了两个包袱,付过帐后,心满意足地走出来,又朝着天胜街附近的连顺镖局而去。
花小麦一步三回头地被花二娘拖着前行,恨不能走得比乌龟还慢。然而这芙泽县,拢共也只有那么大点地方,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姐妹俩便已站在了连顺镖局那黑漆漆的大门前。
“也不知孟家大哥在不在,若是赶巧他出门走镖了,咱就只能找个人帮着转交了。”花二娘嘀咕了一句。
老天保佑他可千万要不在啊!花小麦在心中呐喊,不情不愿地跟着花二娘迈进大门,迎面就看见左金香站在大院子里,指着一个嬉皮笑脸的后生骂得嘴皮子翻滚。
来都来了,总不能不打招呼,花小麦暗地里撇撇嘴,扬起喉咙叫了声“左嫂子”。
左金香骂得起劲,忽听得有人叫她,回头看见花小麦,那张方才还阴得下雨的脸,立时比花儿还灿烂。
“呀,这不是小麦姑娘吗?”她脚下生风似的腾腾走过来,拽住花小麦亲亲热热道,“甚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敢是又做了笋脯,特地送过来给咱们的?”
一边说,一边朝花小麦背后瞅了一眼:“可我瞧着你也没背篓子啊?”
“不是的左嫂子。”花小麦摇摇头,指着花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