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钰倒没有生气发难的意思,并把先前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实不相瞒,我来南梧是有一件事,是知樰托于我的事情。”
他看了眼尚听礼:“知道弟妹小时在南梧生活,便将此事告知弟妹,许是能有些线索。”
尚听礼恭敬道:“大哥请说,我知而相告。”
“不知弟妹可听过鹤家的事情?”柯钰问道。
“鹤家?”尚听礼皱眉。
【太傅府的事情?指的什么事?】
柯信放下手中的勺子,随口搭了一句:“鹤家有什么事吗?还是出了什么事?”
【对啊,我印象里鹤家也没有怎么样啊。】
尚听礼朝柯钰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地笑笑:“不曾听过,还请大哥直说。”
柯钰道:“六年前,鹤家得知他们大房并非老太傅与老夫人的亲生嫡长子。”
“六年前?”尚听礼说道,“正是我上京那年,我确没听过。”
她心下震惊不已。
【天呐,若真如此,老太傅和老夫人岂不是替旁人养了三四十年的儿子?】
【那他们的亲生儿子又在何方?我在京城六年也没听说这事儿啊。】
柯信喝了一口汤底,说道:“这事我倒是听过一嘴,后续倒也没怎么关注,他们的亲生儿子似乎没找到?”
柯钰点头:“没找到。”
【没找到?是了,事情都过去了三四十年,这有点天方夜谭了。】
尚听礼便好奇道:“他们是如何发现不对的?”
“这我有点印象了。”
柯信道:“那大老爷生得不似爹娘俊俏,性格脾气亦是相去甚远,便连他儿子也无半点鹤家人的面相,有心人提出质疑,若大老爷并非老太傅亲生呢?”
尚听礼面色复杂:“这将老夫人的面子置于何地?”
柯信瞅她一眼:“老夫人自是不依了。”
【换我也不依啊,这不就是无缘无故被扣了个屎盆子吗?换谁能依?】
“后来呢?”她问。
“后来……”
老太傅一气之下命人端来一碗清水,要求当众滴血认亲,势要打污蔑老夫人清誉之人的嘴脸。没成想,他的血和大儿子的血果真不相容。在老太傅愣神间,老夫人也同大儿子滴了血,结果亦是不相容。可见,这大儿子既不是老太傅的种,亦不是老夫人的。
可老夫人当年确实怀胎十月生了大儿子,那么大个儿子怎么能说没就没?
“老太傅便命人去寻了。”柯信说到这里,又喝了一口汤底,“剩下的我便不清楚了。”
【这……这要是编成话本子,怕是唱戏的也嫌过于夸张了。】
尚听礼心存疑虑问道:“莫不是有心人偷换了两个刚出生的孩子,不然如何能认错?”
柯钰解答:“当年应是与人抱错了孩子。老夫人生大老爷时,乃是在隔壁沧江,那时老太傅还不是太傅,只是沧江的知府。”
尚听礼:“抱错?”
柯信也道:“怎会抱错?”
“世事无常,老夫人乃是在沧江的苍兰寺生的孩子,下山时路遇劫财土匪,就连孩子身上的金锁都要刮走,完事又把孩子还回来,却分不清谁是谁的,还错了。”柯钰说道。
尚听礼听得咋舌:“这简直离谱,劫匪分不清孩子便罢了,父母也分不清吗?”
柯信跟着道:“总不能父母也瞎了眼吧?”
柯钰看着面前夫妻俩一模一样的神情,顿了顿,才道:“倒也不是,既有一样大小的孩子,定也是于寺里生下的。皆穿了大师给的襁褓,一模一样的襁褓,又是刚出生的婴儿,就连同身上的金锁也被拿走了,一时恍惚也是有的。”
尚听礼这下不知说什么好了,柯信也默然。
过了一瞬,尚听礼道:“所以大哥此番来南梧是?”
【总不能是替鹤家找人吧?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