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春桃的眼眶渐渐盈满了晶莹的泪珠,它们不争气地滑落,每一滴都承载着过往的甜蜜与如今的苦涩。
她勉强扯起一抹苦笑,那笑容里藏着太多未言说的故事,轻轻摇头。
“原以为,那不过是暂别,却不曾想,那一别,竟是永恒。民女曾在心中暗自揣度,或许是他触怒了高堂,被囚禁于府内,不得自由。民女还偷偷潜至吕府门前,希望能得到他的消息。可是,没想到......”
话至此,春桃心中的哀恸如潮水般汹涌,再也无法遏制,泪水决堤而下。
周遭之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感浪潮触动,面面相觑间,空气仿佛凝固。
陆洛童正欲掏出袖中帕子递给春桃,给予她一丝慰藉,却见一旁,萧泽已先行一步,自衣襟深处取出一方米黄色手帕,其上以细腻的针脚绣着一个“泽”字,显得格外雅致,轻轻递到了春桃的眼前。
陆洛童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指尖轻转,原本欲赠的帕子便又隐没于袖中。
随即,他手腕一扬,折扇“啪”的一声展开,扇面上绘制的山水仿佛也随之活了过来,带着几分洒脱与不羁。
侯国志在一旁,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压低嗓音,对身旁的何鸿朗轻语。
“何大人,瞧这光景,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都挺怜香惜玉的嘛。下官在京中之时,还以为小王爷性情孤高清冷,不喜俗世,未料今日一见,竟也有这番柔情似水,争相呵护佳人,真是难得一见啊。”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那双眸子闪烁着戏谑的光芒,而何鸿朗则是一脸苦笑,手指轻轻抚摸着下颚的胡须,似乎想借此掩饰心中的微妙情绪。
他无奈地对侯国志报以一抹勉强的微笑,随即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前方那三人。
片刻的静默之后,春桃的心境似乎终于归于了平静。
陆洛童轻声问道:“春桃姑娘,你与秦府的管家,以前可有交集?”
春桃轻摇螓首,眸中闪过一丝不解:“没有。”
陆洛童眉头微蹙,眼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哦?那便怪了。据闻,他今日在府衙之外偶遇你时,神色间竟流露出几分意外与震惊。”
春桃闻言,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未曾想此事陆洛童竟会知道。
她轻叹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自秦郎失踪之后,民女一直心系于他,曾多次前往秦府门外,试图探听一丝一毫的消息。正是那时被管家所察觉,他似有话欲与我说,但我担心会连累锦绣坊,故而每次都匆匆避开,未曾正面交谈。”
陆洛童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之色,悠然道:“原来是这样。”
而在遥远的京城深处,萧淳身陷一间被夜色彻底吞噬的密室之中,往日的翩翩贵公子风范荡然无存,此刻的他,发丝略显凌乱,衣襟微敞,华服不复往日的光鲜,透露出一丝狼狈与不安。
他焦急地环顾四周,漆黑如墨的空气中,唯有恐惧如影随形,任何细微的响动都能让他心跳加速。
“姓龙的!有种你就出来!”
萧淳的声音在空旷的室内回荡,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颤抖与愤怒。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死寂,以及随后而来的,更加令人心悸的几声——箭矢划破空气的低啸,宛如死神的呢喃,自无边的黑暗中悄然逼近。
每一声都像是命运的宣判,让这狭小的空间充满了绝望与紧迫,萧淳的心跳瞬间加快。
回到水岳城,一行人在陆洛童的建议下,来到了与秦学华缔结姻亲之盟的曾国泰府邸。
曾国泰,一位看似平凡无奇的中年男子,立于堂前,与先前所见的薛凯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
薛凯的言行间满是谦卑与谨慎,而曾国泰则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历经世事、沉稳老练的气息。
在曾国泰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