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德海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喝得醉醺醺的,一进来就嚷嚷着要周跃琴过去伺候他脱鞋子。
苏韵周眉头紧锁地看着周跃琴乖顺无比地走过去,半跪在地上给苏德海换鞋子,脱外套,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他们两个人之间不像是夫妻,反倒像是主仆关系,周跃琴为什么这么怕苏德海?就像是……被拿捏住了什么把柄似的,不管苏德海提出再如何过分的要求,她都毫无怨言,完全照做。
苏韵周打量的视线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被苏德海捕捉到了。
苏德海眼睛眯起,身子晃了晃,一脚踢在周跃琴背上,“哦,韵周回来了啊。”
苏德海假惺惺地话了几句家常,就旁敲侧击地问起她和慕行之的感情状况,暗示她他最近手头很紧,日子有些不好过了。
苏韵周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周跃琴,又看向苏德海,没有像以前那样,只要苏德海用周跃琴作为要挟就立刻屈服。
“慕行之在我们结婚之前给了你两个亿,这笔钱,怎么回事?”
话音落地,空气好像停止了流动。
片刻之后,苏德海狠狠拍桌:“你这是什么语气?这是跟你老子说话的语气吗?”
苏韵周根本不吃这套,面无表情地放下汤碗,视线冷冷定格在苏德海身上。
她说:“我看过那笔钱的明细,在我和慕行之订婚当天就打到了你的账上,所以你能告诉我,你到底跟慕行之达成了什么条件吗?”
苏德海气得扬起手要打她,苏韵周眼皮都没动一下:“你可以打我,那我就会再去问问慕行之,我的父亲到底拿我跟他谈了些什么才能换取来这么多的钱财。”
苏德海愣住,许久才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来,“你看你说的,咱们父女之间的事儿扯上行之做什么?那两个亿是他慕行之给的彩礼,总不能让他白白娶走了我的宝贝女儿吧,爸培养了你这么多年。”
苏韵周冷笑:“可慕行之不是这么说的。”
苏德海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苏韵周起身,“你不说,我也会有办法知道。爸,有时候我是真的很好奇,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你的女儿还是一件明码标价的货物,你总劝我隐忍,不要随便提离婚,却从不问我过得好不好。而现在我发现,或许我过得不好跟我尊敬的父亲脱不开干系。”
这些年,慕行之用尽办法羞辱她,在他眼里她是机关算计心机满腹的女人,苏韵周总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招致他的厌恶。
如今她好像找到了答案。
看着苏德海和周跃琴心虚的表情,苏韵周尘封已久的心彻底冰封冻结。
她走后,苏德海一巴掌甩在周跃琴脸上:“是不是你跟她说了什么!”
周跃琴捂着脸跌坐在地板上,用力摇头:“我可一句都没提起过当年的事。”
苏德海胸口剧烈起伏:“你最好给我管住你的嘴,要是让她知道我当年拿着她去卖酒的照片跟慕行之谈条件,我弄不死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小心思,你可别忘了,你手上也不干净呢!”
周跃琴脸色煞白,眼泪砸在地面上,仿佛化不开的油渍,漆在了那一块,永远也洗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