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阳苦笑,眼角余光扫过御史台的陈宣,只见其面露疑惑,显然此事并非出自他手。
“可是幽州副都督,欧阳德?有何要事上奏?”
魏武帝语气平和,询问道。
“启禀陛下,末将并无他事,只是代大都督呈上一封紧急书信,望陛下能尽快批阅回复。”
欧阳德毕恭毕敬地举起一封书信。
魏武帝接过内侍递来的信件,展开一阅,苦笑连连:“大都督真是左右为难,女儿为退婚之事哭天抢地,朕的儿子竟如此不讨喜么?”
魏阳心中亦有不甘,低声咕哝:“我还不愿娶你家那母老虎呢。”
原来,不久前魏武帝一句玩笑,欲将幽州大都督章宸之女许配给魏阳,却因魏阳声名狼藉,遭到了拒绝!
“陛下,大都督再三恳求,言犬女配不上龙子,况且,在陛下赐婚之前,章若萱与兴国侯府长子已有婚约在身,望陛下念及大都督多年戍边,忠诚勤勉,取消此婚。”
副都督恭敬地请求道。
“恳请陛下应允大都督之请,九皇子魏阳行事乖张,而大都督之女章若萱才貌双全,此婚实非良配。”
数名大臣随声附和,魏阳留意到,他们皆是魏明与魏丕一党的官员。
魏阳心中疑惑,魏明与魏丕两派素来不合,为何在针对他这个无足轻重的皇子时,竟能摒弃前嫌,携手合作?
这背后隐藏着怎样的默契?
面对群臣的反对,魏武帝面色愈发阴沉,他深知进言者皆属魏明、魏丕一党,更清楚这两股势力逐年膨胀,不可小觑。
“君无戏言,难道爱卿们要逼朕食言?”
魏武帝沉声道,有效遏制了群臣的异议,欧阳德则惶恐地跪倒在地。
然而,当魏武帝的目光转向幽州众人,不满与怒意似乎有所缓解,语气转为温和:“但朕也不能忽视章宸的恳求,这样吧,婚事暂且搁置一年半载,若期间我这愚儿再有荒唐之举,有损皇家颜面,这婚事便作罢。”
“谢陛下隆恩!”
欧阳德连忙叩头谢恩,至少有了个交代。
魏武帝轻轻颔首,随后目光转向魏阳,神色再次严峻起来:“魏阳,你近日所为,虽情有可原,却严重玷污了我大魏皇室尊严!你可知罪?”
“儿……儿臣知罪。”魏阳趴在地上应答,倒不是出于恐惧,而是双腿已跪至无知觉,难以起身。
“哼,还算诚恳,但别指望朕会手下留情。依大魏律例及祖制,皇子犯大错需离京外放。按惯例,你去赣州吧,中书令,赣州还有哪个府尚未封赏?”魏武帝问向常助他处理政事的中书令。
然而,不待中书令回应,一直静观其变的御史台陈宣,终于在此刻迈出了决定性的一步……
当陈宣挺身而出时,魏武帝的眉宇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皱褶,“陈爱卿,你有何高见?”
“遵循古制,皇子应得封外地一府,然九皇子心性未定,在京城已屡屡闯祸,若置于赣州,岂非将一府安宁搅得鸡飞狗跳?而知府对皇子又无从管束……”陈宣言毕,小心翼翼地瞥了魏武帝一眼。
“陈爱卿言之有理,那你有何良策?”
“或许,赐九皇子一县之地更为妥当。”
“可行,中书令,你瞧瞧赣州哪一县适宜?”
魏武帝再度发问,不料又被陈宣抢了先机。
“陛下,赣州人烟稠密,商贾文士络绎不绝,九皇子若再生事端,恐损皇家威严,有碍圣上光辉。微臣斗胆建议,遣九皇子至幽州,彼处地旷人稀,远离京畿,即便有所波澜,也不致谣言四起。”
陈宣恭敬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