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今天早上唱的甚至还起劲些,唱时带着笑声,带着笑态。
司徒彬看着罗丽娜,罗丽娜也看着司徒彬,2人也同时出自心底地相与微笑。他们这两天经历的是惊恐和愤怒,只是这时侯才又笑了,就像是那天在海心洲相会时那样会心地微笑,可又比当时的笑,还更为意味深长些。
他们的共同感觉也是:“解放!解放!”
他们也解放了······
司徒彬回去他同区长住的牛房,区长已在那房里,村中群众纷纷找他讲话。有个老太婆抱了孙子来问区长,说想找部队的医生替她孙子看病,区长叫人带老太婆去找部队的卫生员。群众离开了,这时,柳3春带了罗丽娜过这里来。
柳3春同罗丽娜1起住,这时她才有空找司徒彬罗丽娜谈话。
“怎么样?我的小弟弟小妹妹!你看我们这里好吗?”
司徒和丽娜都答:“好!太好了!”
柳3春说:“怎么好呀?”
丽娜说:“自由呀!”
司徒说:“好极了!我今天见着人民解放。”
柳3春说:“怎样见着?”
司徒说:“刚才区长审案就是,受压迫的人们,1下就自由了,解放了。”
柳3春说:“不是1下子就做得到这地步的,这不知经过了多少艰苦斗争,才建立起人民自己的政权。而现在,也只有很少地方有了这样的政权,别的地方还没有。”
她问2人,打算留在这里还是转往别的地方。按照她接到的上级组织的通知,为了帮助这两个青年脱出直接由海湾市反动头子包得奎横加给他们的灾难,暂时送他们避来这乡村地方,如果2人愿意,就让他们留在这游击区工作,如想离开,就帮助他们转移往别处。
罗丽娜含情地对司徒彬说:“阿彬!我们什么地方也不要去,就留在这地方好了。”
阿彬点点头,说了声,“是。”
丽娜继续说:“这地方多好啊!自由,解放。这不正是我们所向往的奋斗的目标么?”
这时,余自立区长插了句话:“我们不光是为自己个人的自由解放而奋斗。”
丽娜说,“对,为人民的自由解放而奋斗,我们留在这里。”
柳3春和余自立赞成2人这志愿,给2人安排了工作,丽娜去卫生队当卫生员,司徒彬跟着区长作文书工作。
丽娜同阿彬就这样偶然之间适逢其会地参加了解放战争,参加了革命工作。
阿彬这几年在美术学院上学时,是参加过1些进步的学生运动的。抗日时期,宣传抗战,宣传民主;抗日战争结束后,宣传反对内战,争取和平与民主。
但那些活动,大抵只限于画宣传画,作演说,或是化装宣传,演演戏,如此而已。阿彬还未想到过直接参加革命组织,他只想从旁为革命做点艺术方面的工作。
他学的是绘画,他只想到通过绘画这种艺术,为革命作些宣传。他没有想过他要去参加游击战,要去游击区作革命政府的工作人员。这同他作个艺术家的本意,距离多远啊!然而现在,很自然地他就走上他原来未尝意想过的道路了。
他来海湾市,原来只为了同罗丽娜订婚,不料突然双双被迫出走,走来这解放区,就被这里的人们的理想情操生活方式吸引住了,自愿地要求留下来,同这里的人们1起工作和生活。
这是1个生活现象的偶然性,看起来倒也真的像是贯串着事物发展的必然性这样1条线在其中似的。小司徒似乎察觉到这点,但又似乎还没有察觉到。他同丽娜都自然而然地共同想到:既然参加了革命,那就不必再急于结婚了,甚至订婚的手续也不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