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骂声的，就算听得见也不会在乎。他只是平静的扭头看了1眼李睿，见这家伙面色惨白的盯着地上那十几具身首分离的尸体，淡淡的问了1句：“李曲侯可是觉得我手段太过残忍？”

李睿艰难地咽了1口口水，说：“战争……本来就是最残忍的事情……”

北宫静点点头：“看样子李曲侯已经知道战争的本质是什么了，可喜可贺。”

李睿问：“少将军此话怎讲？”

北宫静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重新放回那批顶着箭雨艰难地向前推进的炮灰身上。他其实觉得李睿还是1个挺天真的人，对战争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这1点从他发现有上千难民就在不远处的时候想都没想便回头去挑战潮水般涌来的胡人骑兵，试图救下那些难民这1举动便可以看出来。这1充满善意的、闪光着人性光辉的举动让北宫静对他十分欣赏，在并没有全面了解他的能力的情况下便予以重用，但同时也对他担心不已。

从晋武帝病逝到现在，西晋已经乱了2十年，战乱持续了十2年，见多了各种阴谋诡计和血腥暴行，人性已经被扭曲，善良、忠诚等等美德在洛阳这片土地早已被践踏为泥，贪婪和野心主导着1切，稍有实力的人都野心勃勃地向最高权力发起冲刺，并且为此不惜毁灭1切。在这个人间地狱，善良、单纯的人总是第1个成为野心家的祭品，楚王司马玮如此，长沙王司马乂也是如此。北宫静可不希望李睿被自己的善良、单纯害死。

“既然明白战争的本质了，熊耳山下那种为了救上千素不相识的人而独自引开数百胡人骑兵的蠢事就不要再做了，不然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他淡淡的说。

李睿不禁愕然。

那两百炮灰顶着箭雨，付出了相当大的伤亡之后终于挺进至城墙下，利用残存的云梯艰难地往城墙上爬，1些身手敏捷的甚至抓住钉在床弩发射的、城墙上的弩箭往上爬。城墙上的胡人没有半点怜悯之心，滚木擂石不断打落，甚至将烧得沸腾的滚油对准这帮倒霉蛋的头顶淋下去，这些可怜的炮灰不断从城墙上，从云梯上坠落，不是被砸得血肉模糊就是被滚油烫得皮肉大片大片脱落，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声不似人。

他们的进攻毫无悬念的失败了，守城的胡人足有3千余众，如此强大的防御力量，哪是区区两百只有1面盾牌1把长刀的炮灰能够撼动的？有十来个人9死邢台生终于登上了城墙，但转眼间就被长矛捅成刺猬，高高挑起然后甩落，摔得粉身碎骨。剩下45十号人眼看再打下去就只能全部死在这里了，只能放弃，带着惊恐的神色逃向凉州军方阵。也许在决定后退的时候他们心里还带有1丝幻想：他们确确实实是拼尽全力去攻城了，并且攻上了城墙，北宫静应该会看在他们这么努力的份上网开1面，放他们1条生路吧？

然而，当他们被如狼似虎的凉州军士缴了械摁倒在地上的时候，这1丝幻想破灭了。北宫静如同1部没有感情的战争机器，他压根就不在乎这些炮灰有多拼命，他只看到这些炮灰没有拿下新城便逃了回来，冷冰冰的1声令下，45十号侥幸捡回1条命的炮灰人头落地。

千余名被俘的胡人士兵尽皆胆寒，面如土色，北宫静却从容淡定，仿佛被斩首的不是几十个活生生的人，而是1堆草芥。他让人将剩下的胡人战俘编成3队，每队34百人，发给第1队刀盾长矛，冷酷地说：“继续攻城，攻下新城我放你们1条生路，攻不下来，杀无赦！”

第1队战俘带着绝望的神色手持刀盾长矛，朝新城冲去。

当第1队进入守军弓弩手火力范围之后，北宫静又将第2队武装起来，将他们派了上去，紧接着是第3队。凉州重装步兵则跟在后面，如墙而进，但有胆怯的、迟疑不前的，1律挥刀斩杀，毫不留情。被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