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凝?”福娘子想了想,问道:“是不是那个?刚回来那个?”
谢宅的事儿,福娘子多少知道一些,知道这个后娘不喜欢前妻的孩子,送到道观养了多年,如今突然回来了,一时不知该怎么称呼。
王氏讪讪,“她哪会看什么病,不过是瞎猫撞到死耗子,运气好罢了。”
福娘子却不这么认为,这一带大夫不少,但好大夫却没有几个,若是能有个药到病除的大夫,这便是十里八乡的福气。
待王氏走后,悄摸打听到了苍梧斋,不待松萝询问,便报了家门。
“我就住在你家北面,几十年的邻居了,说起来,我与凝哥儿的生母还是老相识呢!”
松萝请人进屋,谢凝正在室内看书,门前一道屏风。
“娘子请坐,只需将你的病症告诉公子即可。”
福娘子愣了愣,不需要望、闻、问、切?
松萝笑着摇摇头,斟了杯茶。
“我这是经年的旧疾了,原是肩膀、颈椎疼,平日里贴些膏药,年节里家事繁忙,现下连胳臂都举不起来,脖子也扭动不得。”
福娘子叹口气,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丈夫做些杂工糊口,家里请不起仆人,里外都是她一人操劳。过年忙里忙外,几乎要了她半条命。
平日里小病能忍则忍,实在忍不了才去拿些药,吃了几副,也不见效,价钱还死贵。
今日不过是想来试试,能治则治,不能治就当串门了。
室内,谢凝已经拟好了药方,她亲自将药方送出来,走到福娘子面前,说道:“娘子,得罪了。”
只见她捻起手指,在福娘子背后摁住几个大穴,稍一用劲,福娘子‘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旋即,脖颈处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似乎这许多年的劳累瞬间被带走了。
“按这个方子抓七副药,每日一副,早晚各一次。”谢凝将药方将给她。
福娘子这才看清谢凝的长相,日头微熹,照在这少年人的脸上,像凝固的油膏,配上那剪水黑眸,让人移不开眼。
“你和你娘长的真像,可惜,谢娘子没有福气……”妇人的眼泪说来就来,福娘子的眼眶泛红,却见谢凝面色无波,面色漠然。
她只好收了帕子,接过药方,问道:“这,要多少银子?”
松萝摇头,“公子只开药方,不拿药,药方是不要钱的。娘子可以到外面药铺抓药。”
福娘子连连道谢,那也是好的,有些名医只是问诊都要收五十文。
出了谢家,福娘子直接拐到街口的小药铺,药铺不大,但药很全,最重要的,便宜。
两副药喝下,福娘子的胳臂、脖颈已能活动自如了。
不出正月,谢凝的‘神医’之名已经传遍了整个京西南路。
每日清晨,谢宅便早早围了一堆人,六安刚一开门,人们便一窝蜂涌去苍梧斋。
苍梧斋门前挂着个小牌子,上写‘每日限诊五人,免诊金’。
松萝在门前张罗,“只能进去五个,其他人回去吧!”
门前人虽多,但自觉排好队,排在后面的自觉离开。
虽然不要诊金,但来看病的人多是带些腊肉、鱼干、桃酥之类吃食,松萝推脱不过,只得收了。
松萝看看堆院子里挂满绳的鸡鸭鱼肉,无奈道:“再送下去,可以开个食铺了。”
谢凝看诊结束,说道:“拿去给城北的济慈堂吧!”
济慈堂是京城的孤儿院,战争中失了父亲的孤儿,被父母抛弃的女婴,大多收容在此。
松萝雇了两辆马车,载着满满两车物资运到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