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愿看着他,冷了声,“再不说话就滚下车!”
成峪倏地转过头,双眸在看向惟愿的一瞬间泛红,变得水润,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惟愿看得胸口抽疼了一下。
“我不下车!”成峪说着,一颗晶莹饱满的泪珠滚落脸庞。
惟愿狠了狠心,面容冷酷,“我有没有告诉你,成辛的话不能信?”
“可是他说得有道理。”成峪固执道。
“有道理?”惟愿扯了下嘴角,“那是不是我随便拿个绳子往谁脖子上一挂,或者往手上一绑,就是喜欢谁?”她竭力压制着不断汹涌的怒气,“成峪,你不懂喜欢,不会分辨,我不怪你,但我明确告诉你了,成辛不是个好人,他的话一个字都不要信,现在看来,你只听你想听的。”
“不是的……阿愿,我听你的话的……”成峪眼底闪过惊惶,“我不生气了,不生气了,你也别生气……”
“成辛方才说,给你塞了几个女人,你嫌弃她们身上的味道,所以将人赶走了,是不是?”
“是,他们不好闻——”
“那如果没有那么浓烈的脂粉味,味道是你喜欢的,你是不是就不赶她们走了?”
“我……”成峪犹疑着,神情混合着茫然和不安,惟愿好像还在生气,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是对的。
惟愿等了等,忽然笑了下,笑容苦涩而无力,声音干涩而空洞,“不用说了,我知道答案了。”
她弯下腰,把脸埋进掌心,深深地呼气,深深地吸气,依然感觉胸口闷得厉害。
成峪从座位上起来,蹲到惟愿面前,他不懂,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她却说她知道了,她知道了,然后整个人仿佛被悲伤淹没了一样,把他隔绝在外。
成峪的手轻轻放到她的膝盖上,好像这样就能感受到这个人正在经历的痛苦,他的心似乎也在隐隐发痛,发酸。
两个人就这样一动不动,少顷,惟愿缓缓抬起头,脸上泪痕斑驳,“阿峪,我很害怕,如果今天的事情朝着成辛预期的方向走了,我进去看到的是那样一番场景……我不知道我会怎么做。我知道不该怪你,也不该对你发脾气,可是我该怎么办呢?我该怎么保护你,不让成辛伤害你,我该怎么让这样的你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是安全的,什么是危险的?”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成峪两手离开惟愿的膝盖,突然朝自己的头狠狠打去,“我变聪明就好了,阿愿就不会生气了……”
他咬着牙,手下丝毫没有留情,沉闷的响声一下接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