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戎姚引进偏堂,徐锐立刻叫侍者奉上最好的茶水。
清昌破落,也没盛产茶叶,不过前任县令程慈颇爱享受,在家中囤积了不少好茶,虽在戎姚眼里可谓平平无奇,倒也勉强可用,谈不上漱口水。
“公公一路车劳舟顿,还望您能收下这千两银子。”
用过一盏茶,徐锐微微拍手,当即就有侍从将刚刚准备好的几口大箱子抬了过来。
箱子都没有关闭,其中装满了白花花的银子。
其实徐锐手上是有好几张千两银票的,若为方便,早就塞给戎姚了。只是在自己地盘上,调度银钱不过就是几刻的功夫,自然是给实物现银较好。
别的都不说,就这视觉效果,那是要完全远胜那轻飘飘的票据。
“怀安伯有心了。”
倒是没想到这么一出,戎姚望向徐锐的目光不禁更加亲善。
虽说这只是意思一下,但徐锐有这份心,令他很是受用,他连自身职务都还没报出,对方就能奉银千两,看来是真的不厌恶宦官群体。
一千两不少,大概是这徐锐的全部身家,虽说对自己而言,这点钱真的无足轻重,不过对方既然有此心意如此舍得,他倒是也可以大力扶持一下。
对于普通人而言,莫说千两,手上能有个十两都算富裕了,终其一生也赚不到这么多钱,可对于宦官而言,这对他们来说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毕竟,一个县令就可以要价五六千两,虽说大部分归于皇帝内库,但卖去一个县令,他们至少也能分润一二千。
由此,这些钱对戎姚真的不多。
“此番赶得急,你的赏金也就没有带来,不过无妨,回去后我咱家给你安排一下,派人把钱给你送来。”
“咱家会给你把关,无需担忧。”
沉吟几息,戎姚决定直接投桃报李。
宦官贪墨赏金,这是大乾的潜规则。基本上每逢皇帝封赏,阉党就会借此捞上一笔,赐锦绣换作美布,赐金换作黄铜,赐银换作精铁,反正东西会发,只是质量会跌落不止一个档次。
往往价值,也就不到原本的三成。
不过即便吃亏,也鲜有苦主会上奏皇帝怒斥宦官,毕竟阉党就扎根在皇帝身旁……向皇帝告他们的状?
且不说这状会不会被直接拦截,就是历经千辛万苦突破层层阻碍,最终成功送到了皇帝手上,那你一封不会说话的信,还比得过十几个大太监的满口谗言么?
不认哑巴亏,往往就是亏仍旧吃了,还得罪上了阉党,被惦记着整日捅刀子,哪天皇帝降下责罚,那就不是钱能摆平的事了。故此,宦官贪墨赏金已是规则,基本没有例外者。
徐锐也知晓这一点,故此顿感喜出望外。
戎姚这话,已经等同于明说,他的千两赏金不会被贪,有戎姚从中把关,金子会完完整整的送过来!
这笔钱,对徐锐而言也已经不少了!
一千两金,就等同于万两白银。以一千换一万,这波赚大了!
“那就多谢公公了!”
“诶,你既没把咱家当外人,也就无需如此客套。”
微笑摆手,感到气氛热络,戎姚双眼微眯,顿时觉得可以谈谈正事了。
他当即望向端坐在徐锐偏侧的一众小将,旋即又一言不发的转头望向徐锐。
瞧见此幕,后者如何不知其意?立刻摆手,朝下属们温声道:
“诸君,我与公公谈事,你等先去忙吧!”
“诺!”
听闻此话众将齐齐起身,躬身抱拳行礼之后,便面朝徐锐,倒退着走了出去。
看到这里,戎姚颔首赞叹:
“不愧是能大败高句丽的精锐之师,这些小将真是规矩!这人啊,只有规矩了,那才能成就大事!”
规矩很重要,但若是太守规矩,便不可能成就大事。
心中摇头,徐锐自然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