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枯井般出神地望着床顶,像是一具失去灵魂的尸体,任人摆布。
看到这一幕,母女二人皆是震惊又愤怒。
陆婉君更是气得浑身颤抖,一脚踹开半掩的门冲了进去。
“混帐东西,你平日里竟然都是这么伺候大少爷的!”
那小厮被吓了一跳,手里的棍子甩飞出去,双腿一软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他大惊失色,连忙否认:“奴才、奴才什么都没做,奴才是在帮大少爷更换裤子!”
“换裤子需要拿棍子戳我儿的腿吗?你这个杀千刀的狗奴才,来人啊!快来人!”
话音落下,刚才还毫无生机的苏晟言突然怒吼:“不要!不准任何人来!”
陆婉君被吓了一跳,顿时反应过来,她那骄傲的儿子,怎么允许别人看到这样一幕?
于是她含着泪喊道:“在门外候着,都别进来!”
李嬷嬷带着护院刚走到门口,听到命令又急忙刹住脚步,不敢再往里走。
陆婉君亲自上去抓着那小厮的头发拖了出去,扔在了李嬷嬷脚下。
她咬牙切齿道:“给我乱棍打死,狠狠地打,昏了浇醒,继续打,直到断气为止,死了扔去后山喂野狗!”
李嬷嬷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垂眸扫过那小厮,眼底生出一丝杀气。
“是!”
说完,便让护院把人带了出去。
任凭那小厮声嘶力竭地求饶,却也无济于事。
苏阑音站在床前,眼底溢满痛苦的泪水,心脏像是被刀子剜了一样疼得厉害。
她颤抖着一步一步走过去,想要抱一抱他的大哥。
然后向他说一句对不起,上辈子没能早点鼓起勇气来琅琊阁。
怪不得大哥会服毒自尽,遭受着如此虐待与屈辱,若不是为了家人苦苦撑着,又怎能活到今天呢?
这些年他什么都不说,任凭那狼心狗肺的奴才每个月十五收拾干净应付陆婉君等人的探视。
想必,比起下人的羞辱与责打,亲人眼底的同情与心疼,才更让他难以接受。
“谁?”
察觉到房间内有另一道呼吸声,苏晟言皱起眉头,空洞的眼底是惊惧与不安。
“你是谁?”
他似乎有所预料,但仍是不敢面对,呼吸越发急促,可是连拽过旁边被子遮住自己肮脏不堪的身体都做不到。
“别过来!不许看我!不许看!滚出去,快点滚出去!”
他怒吼,蓬乱的头发粘在脸颊上,从前清秀俊逸的脸变得狰狞无比,极力抗拒着有人接近。
苏阑音的声音哽在喉咙里,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终于走到床边,蹲下身子握住了苏晟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