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长嫂,做弟媳的原不必这么恭谨。
但宁肃自襁褓便长在她身边,外人面前,理所应当恭顺些,免得落人话柄。
老太君心下点头,沈南乔规矩是十成十地好,再瞧一旁站没站相的沈静怡,简直是天壤之别。
“沈家不愧是诗礼传家,姑娘规矩着实教得不错。”
沈静怡又不蠢,登时听出弦外之音,嘀咕了一句。
“这些都是荼毒妇女的封建糟粕,有什么可骄傲的。”
沈南乔撩起眼皮子乜了一眼对面的庶姐,慢条斯理地开口。
“糟粕也没见你学会啊。”
沈静怡被她轻描淡写的话气得跳脚。
“那些低三下四卑躬屈膝的东西,我学它作甚,给人当狗吗?”
在场二房三房的主母都在,闻言均黑了脸色。
连平远侯夫人都嫌恶地瞪了她一眼。
沈静怡这个打击面着实有些广,把一屋子的长辈都骂进去了。
沈南乔见达到目的,原不打算再吱声,可紧接着又听沈静怡道。
“你们不能因为她嫁给太监,就搞双标吧?不去闹她的洞房,因为她男人不举,闹不成?”
沈南乔听见“太监”两个字,眉心一跳,厉声断喝。
“跪下!”
沈静怡吓了一跳,在娘家的时候,这个嫡妹从来没有这么理直气壮过。
“笑话,我凭什么跪?”
她见沈南乔面色不善,下意识后退两步,生怕她再像昨日婚宴那样动手。
“晚辈见叔祖母,应当行什么礼?”沈南乔半侧身,问身旁的柳嬷嬷。
柳嬷嬷会意,朗声道。
“叔祖母辈分等同祖母,理当行跪礼。”
沈静怡表情如同吞了个鸡蛋。
“辈分大你了不起啊!”
“确实了不起。”沈南乔冷了脸,“是你自己跪,还是我让柳嬷嬷教教你规矩?”
阖府上下都知道这柳嬷嬷是宫里尚仪局出来的,专司宫女礼仪,心硬手黑,落到她手里绝讨不到好处。
沈静怡深谙遇事不决让男人出去对决的道理,当下转头看向宁子昱,晃着他手臂撒娇。
“人家都踩到我头上了,你就这样看着她欺负你老婆孩子?还是不是男人?”
宁子昱下意识想到昨日子孙根被踩的痛楚,有一瞬间他也怀疑自己到底还是不是男人。
沈静怡见他出神,有些生气,伸手拧了他一把。
“我可是怀孕了,你让孕妇受这种委屈?”
宁子昱一激灵,随即挡在沈静怡面前。
“你跟孕妇摆什么谱?世子夫人是你自己不要的,怎么?翻旧账?跟静怡找茬儿?”
沈南乔含着一点笑。
她本就生得绝艳,此时整个人好似被点亮一般。
宁子昱正被美色炫得眼花,就听她轻声曼语道。
“你也跪下吧。”
宁子昱一怔,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明明昨日差点成了他妻子,要给他行礼的。
孰料今日却变成叔祖母,自己非但卑躬屈膝,甚至按规矩还得下跪。
落差之大让他心生怨怼,宁子昱梗着脖子。
“叔祖不在,没敬茶认亲,我凭什么跪?”
话音未落,一枚铜钱凭空飞进来,不偏不倚正中他后膝窝。
宁子昱毫无防备,脚下一软,单膝跪地。
又因为骤然失去重心,下一刻干脆直挺挺趴在了沈南乔绣鞋边上。
众人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