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场所,有辱皇家颜面。其三,不识大体……”
话音未落,就被宁肃打断。
放眼整个皇宫,敢打断这位娇生惯养太子的,除了帝后,大抵也只有他一人。
“殿下可否想过,你未及弱冠,还是个半大孩子,又穿戴得体,就这样大喇喇出门,简直就是旁人眼中待宰的肥羊!”
小太子始料未及,宁肃会说出这么一句。
他以为大伴会拿家国大义宫规礼节来申饬他,却万万没想到,竟然是担心他的安危。
“虽说圣人治下国泰民安,但并非没有奸佞乱党。太子这样只身一人,连个贴身太监都不带,着实令人担忧。”
小太子尚未从刚刚大伴担心他安危的震撼里回过神,就听他又这么长篇大论一套,字字句句都是担心,几乎感动得要泪盈于睫。
宁肃似是浑然不觉半大少年丰富的内心戏,他话锋一转。
“不过听闻太子今日在画舫上替内子解围,这里微臣要多谢殿下。”
小太子此时已经惊惶得无以复加,语无伦次回应。
“她……她也算孤半个长辈,这是孤应该做的,天经地义,对,天经地义。”
宁肃起身,正色一揖。
“日后微臣若有照顾不当,还望太子见着内子被为难时,能小小施以援手。”
那股子使命感迅速贯穿太子全身,他甚至忘了一开始还在怀疑沈南乔告状,登时起身拍胸脯保证。
“大伴放心,自此之后我俩便是过命的交情,孤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
宁肃意味深长道。
“内子刚过门,在府上年纪又最小,平素难免被管制得多一些。”
太子脑海中顿时勾勒出一副沈南乔平素在府中受气的模样,就听宁肃又道。
“所以若是进宫,皇后太后那边,就全托赖太子了,能让她少受些委屈便好。”
臆想中的教训变成托付,太子登时觉得自己捡了大便宜。
于是不免猜想刚刚沈南乔是不是在大伴面前给他说了好话。
他这人最讲义气,别人投桃,他势必要加倍报李。
未及他琢磨完,就听外面传来细碎脚步声,但见明帝身边伺候的小太监匆匆进来。
“掌印,皇上有请。”
若放在之前,太子必然如蒙大赦,可此时此刻,他甚至想让大伴多待会儿。
毕竟这种温情和被需要的感觉,简直可遇不可求。
“大伴这边还没跟孤谈完。”
那内监为难地看看太子。
“这……皇上还在等。”
父皇不爱等人,深谙此事的太子也无法,几乎是恋恋不舍看着宁肃出了门。
宁肃转身,在太子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
而寝殿内,那股子被信赖的感觉无处安放,太子忍不住再次踱步起来。
沈南乔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进宫呢?
命妇朝见是不是都得逢年过节或者师出有名啊?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他心下打定主意,明日就去大伴府上转转!
不是担心他轻车简从有危险吗?
他这就全副武装上门!
小剧场
太子:我这无处安放的英雄主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