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黄侍郎府弥漫着一种悲伤的气氛,弘哥儿的病情越来越不好,每天半夜发作了后,几乎都是昏睡着,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老太爷上请了折子,说自己身体不好要求致仕,圣上驳回了折子,但是允许他在家休养,这也是对黄家的恩点,毕竟是老臣,一起共事这么多年,君臣相得,圣上也舍不得老太爷这样子就不回去上朝了。
老夫人现在长住府里的小佛堂,除了吃饭睡觉,还有一天三遍雷打不动的看弘哥儿,其余时间都会在小佛堂念佛,求佛祖保佑她的小孙子能够好起来。陈氏只要忙完手头上的事,也会到小佛堂,跟婆婆一起祈祷。
轩哥儿从那次弟弟出事就没有再回书院,他托人请了长假,弟弟出事对他的打击很大,他除了吃饭睡觉,一直都是守在弟弟床边上的,开始的时候还能扶起来走几步,现在几乎很少有清醒的时间,他心如刀绞,恨不能以身替代,这是跟他血脉相连,一起相依为命长大的兄弟啊。
每次黄爹下值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守着自己的小儿子,没有了以前的意气风发,有的只是满脸的愁苦。
临近中午,从远处跑过来一匹快马,到黄府门前停下来,宋叔翻身下马,不等门房通报,快步朝青桑居跑去。
青桑居现在除了上值的黄爹,家里人都在,从哥儿出事后,大家都默契的一起在青桑居吃饭。也算是变相的守着孩子。
弘哥儿昏睡着,老夫人拉着他的手默不作声,陈氏望着儿子没有掉泪,她的眼泪,已经哭干了。
青桑居的大门被人一下子推开,一个满脸胡子衣裳脏兮兮的人闯了进来,由于太激动,一下子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老太爷,哥儿他,有救了。”宋叔声音哽咽,泣不成声。
看着大家都望着他不说话,一副不敢置信又惊喜的模样,宋叔也顾不得他们,高声喊清泉过来,从包袱里拿出来一包药,吩咐他快去煎药,一定要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清泉激动的抹着眼泪跑了出去。
大家都激动的围过来,宋叔坐下来喝了一碗茶吃了一盘子点心,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日夜兼程的骑马赶路,他已经到极限了。
等宋叔吃饱喝足,才慢慢的从赶到慈云庵说起,一直到小姐拜的师父,那个叫净真的师太知道这毒的名字,并且能解毒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一家子的人都是喜极而泣,老夫人直念佛,陈氏也是双手合十热泪盈眶,老太爷亲自给宋叔深施一礼,“黄某全家,代孙谢先生大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其余人包括老夫人,也一起起身给宋叔行礼,慌的宋叔连称不敢当,他的亲弟子,这不是应该的么。
老太爷吩咐管家老陈派人去,跟黄爹说这个好消息,不过小心起见,要他背着人说,不要让人听见了。
清泉亲自守着,把药煎好了端过来,轩哥儿把弟弟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好在弘哥儿虽然昏迷不醒,但不影响他的吞咽。陈氏端着药碗,拿着银勺一勺一勺的把药全部喂了进去。
全家人谁也没有提到吃饭,全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弘哥儿,这是最后的希望了,如果还不行,哥儿可能命不久矣。就连疲惫不堪的宋叔,也没有听老太爷的话去休息,也守着他徒弟,等着他醒过来。
喝了药的弘哥儿被放在床上,脸上渐渐的看起来没那么苍白了,不过还是没醒过来,大家的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打扰到他出了岔子。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之久,弘哥儿不负众望的醒了过来,他眨眨眼睛望着陈氏,喊了一声:“娘。”
陈氏哽咽着捧着他的脸,:“我的儿,感觉怎么样,难受不难受?”
弘哥儿虚弱的笑了笑:“娘,我感觉能吸气了。”他说的是真的,以前那种窒息的感觉没有了,他感到轻松极了。
他慢慢一个一个的看着他的家人,看到了一个乞丐样的男人,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