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欢见他不动,朝玉竹使了个眼色。
随后就有侍卫进来,将主管拖了出去。
其他人见状,纷纷向楚寒萧磕头求饶。
谢清欢蹙眉,冷声低咒。
“吵死了,凡是动了手的人,鞭笞五十,赶出府去。”
随即在一阵求饶声中,蹲身扶他。
“还能站起来吗?”
楚寒萧垂下鸦睫,面上晦暗,看不清神色。
他还以为,她要么纵容;
要么,就把他们都杀了。
像从前对他一样狠毒。
可她没有。
看来……
他在她心里,总是最特殊的那个……
“你不满意?”
谢清欢看出他的小情绪,叫了停。
“等一下!”
又低声对他说。
“你自己处置。”
听到这句话,那些下人都连滚带爬地扑向楚寒萧,扒着他的鞋子求饶。
“求你,我们知错了,我们都是受主管胁迫的!”
“饶了我们吧,我们不敢了……”
谢清欢充耳不闻,扶着他起身,等他下令。
他却只比了一句:
【全凭小姐吩咐。】
谢清欢不明白了,让他罚,他又不肯!
她罚的,他又不满意……
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还是抬了抬下颌,命人将那些下人带了出去。
“不是让你安心在我院里住着,你回来做什么?”
楚寒萧垂了垂鸦睫。
他在想……
他都说了不做男宠,却还住在她房里,这算怎么回事!
但想起今日拒绝她时,她的无措和迷茫……
话到心头,他又咽了回去。
抬手比道:
【取东西。】
谢清欢有些惊讶。
怎么,他还有什么贵重物品在这下人房里?
难道是前世他常挂在腰间,每次吵架就拿出来擦拭的那块玉佩?
也不知那块玉佩到底是谁给他的……
她低了低秀眉,乖巧地退了半步。
“那你去拿吧,我等你。”
楚寒萧点了点头,钻进了他的狗窝。
其实……
说来取东西,不过是搪塞她的罢了。
他有什么放不下的东西呢?
如果一定要拿点什么的话……
他在干稻草里翻出一个卷了边的小本子。
上边用炭笔歪歪扭扭写着他受过的欺辱……
“被妖女抽了三十bian子”
“被妖女吊了一晚上,喂水蛭”
“被妖女泡yan水”
这条还被划掉了。
后边挤着几个字——
“给了药”
楚寒萧自嘲地笑了笑。
想起自己从前的可怜,酸涩地摇了摇头。
那时,她随手扔给他一瓶伤药,玩笑说句“别死了”。
他都会暗怀感激地勾画掉一次折磨……
如今,她紧张兮兮地守在门口,他却抻着,不愿出去。
所以人真是会变的。
吸收了足够的偏爱,就会变得膨胀。
像是浸了水的海绵……
他摸出藏在稻草里的木炭,又将上边的过往,一一划掉。
在后边分别写上:
“喂粥”
“高热守夜”
想到这几天她为他做的,又重新翻开一篇,写上:
“喂药”
“撑腰”
他认的字有限,会写的也少。
好不容易写出来的字,又垮又大。
与被折磨时记下的不同。
这几个字写的极为认真。
区区四个字,就占了满满一大篇……
将炭笔塞回去,他蹭了蹭手,拿起小破本出了狗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