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云苓正干着活,孟冬和露月两人跑过来,二话不说,难得默契地一左一右拉着她就往外走。
“唉,你们要带我去哪?”云苓身体不受自己控制,“马上就要过年了,得抓紧时间把屋子打扫出来……”
“回来我们一起打扫,耽误不了事,”孟冬脚下不停,“你先跟我们去一个地方。”
“好好好,你们先放开我,我跟你们去就是了。”云苓妥协。
孟冬和露月对视一眼,齐齐松开她。
云苓来回看着两人,“你们总得告诉我去干什么吧?”
“带你去见丁香,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她为何要害你?”露月开口。
“事情都过去了,知不知道都已经不重要。”云苓直言。
只要崔祈彦想要纳她为妾的念头未改,府里人知道也是早晚的事。何况丁香最终也并未害到她,至于缘由,大概也能猜得到。
“不行,必须要去问清楚,”孟冬不依,挽着她的胳膊往前走,“我要去问问她,看她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孟冬比云苓更气愤,她是把丁香当朋友看的。
她的力气大,云苓只得跟着她走。
出了院门,却不是往寿安院的方向。云苓疑惑,“是不是走错路了?”
“没错,”露月是跟着凑热闹的,脚步闲散,说话的语气也还像以前一样,让人听了总感觉傲慢,“丁香胆敢传世子的是非,老夫人回过神来自然要处置她,哪里还能让她继续待在寿安院。这不,罚她去做浆洗的活了。”
孟冬咬着牙忿忿道:“那是她活该,谁让她先算计别人的!”
三人走了许久才来到浆洗房,一进院门便看到一群人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洗衣裳。
唯独一人孤零零地在角落里,正是丁香。
这里的费妈妈认识她们,看到她们一同过来,忙迎上前。
“取世子的衣裳还用你们三人亲自过来?等熨好了,我差人送过去便是。”
孟冬抢先说:“费妈妈,我们不是来取衣裳的,听说丁香来了你这里做活,我们想找她说两句话。”
“她是犯了错被罚来此处的,不然一个十几岁的丫头,哪用得着来做这等苦差事?你们还是少跟她来往的好。”
“多谢费妈妈提醒,我们都知道,问她几句话就走,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孟冬的娘跟府里的管事婆子大都相熟,她们对孟冬也天然生了几分亲近。
费妈妈指了指角上,“人就在那,你们去吧。”
“谢谢费妈妈,那我们过去了。”
孟冬转头招呼着云苓和露月,径直朝丁香走去。
“丁香,我们有话要问你。”孟冬在丁香面前停下。
丁香刚才看到她们了,此刻头也不抬,用力搓着盆子里的衣裳。
“我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这时云苓和露月也跟了上来,寒冬腊月,只见她的一双手冻得通红。这双手原本能绣出最好看的花样,如今却浸在冷水里,用不了多久,怕是再也不能做像刺绣那样精细的活。
孟冬气道:“你落得今日这般下场是你自找的,怪得了谁?你为什么要造云苓的谣?她哪里对不住你了?”
“啪!”丁香将衣裳重重甩到木盆里,水溅出来,孟冬离得近,躲避不及,裙子上被水打湿了一小片。
丁香紧跟着站起来,脸瘦了一大圈,脸颊凹陷,整个人充满怨气。
孟冬反应过来,指着丁香大声骂道:“好你个白眼狼,当初在小院我就不该帮你!你那时装得可怜兮兮的,没想到竟是个披着羊皮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