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身边,父亲再次露出当年那满含恨意的眼神。
班长他们只以为是家里遭遇变故家里人都去世了他才这样,见他抗拒也没有多问,一人出点津贴,就这样养了他快四年。
营里的人每个对他都很好很好,叔叔哥哥们会摸摸他的头把食堂里很久不吃一次的好东西毫不吝啬地送到他碗里。
夜里他做噩梦惊醒,几人的偏爱让他大着胆子推醒廖叔,廖叔嘴上说着烦人,却还是会把他扯进他臭烘烘的被子里。
他得到了七岁那年以来,最香甜的一个夜晚。
廖叔偶尔单独出去执勤,班长也会让他睡他的被窝。直到他能独立的睡一个整觉,才单独分了一个床位。
他们救下了他,悉心教导着他,将身上的本事都教给他。书本上他们不懂的知识,就拿着津贴高价换上烟酒,去营里其他懂的叔叔那儿让其他人教他。
知道他成绩很不错,短短两年就将数学联赛的题啃得完完整整,他们会哈哈大笑,一把揽过他说他是好小子,逢人就炫耀。
几个叔叔一年要给他测好几次身高,总觉得他白白净净的长不高。
出去巡山也要带上他,说是不放心他自己一个人在营里,笑着打趣他,别自己待屋里又吓哭了。
他们,是他的父亲,亦是他的母亲。
他在想,原来,父亲是这种感觉对于草原上那个父亲,好像在越来越好的生活里渐渐淡化了
他开始刻意避开苍鹰商队的一切消息,好在商队在玄乌州发展,他又常年生活在营里,不留心打探根本不会知道。
他就这样自欺欺人的活着,不去面对他本该面对的一切。
他想着等着他十八岁入了军籍,就能攒津贴了。
他要全部攒起来,廖叔花钱没有顾忌,退伍了肯定很艰难,他要拿他的津贴养着廖叔,时不时地带他下个馆子,廖叔肯定很开心。
班长喜欢抽烟,但是营里不让,他也舍不得花大价钱买烟抽,等他有钱,就去换上几包味道不重的烟给班长留起来悄悄抽,还有木哥、老陈叔
佳佳的死被他刻意压在心底,好像不去想就没发生过。那个乖巧文静的妹妹依旧在草原上和疼爱她的父亲快乐的生活着,他总是这样骗自己。
小杰捂住胸口,试图压制胸膛里传来的撕心裂肺的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