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隔三个府才到京城的袁老爹一行人,就见到了官道上的零星大户人家南去的背影。
胡老爹沉吟道:“估摸着这些应该是根基不深,后面没人的中小商户。”
老袁头点头:“昨儿村里就有人在说,想要免兵役的,需要纹银三十两一人。”
他们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多严峻。
别说三十两,就是五十两,北地的老百姓们也拼命想出银免征。
谁不知道现在去北境,可是要丢命的啊!
不是被鞑靼杀,就是被传染天花。
坊间各种小道消息传来,说是北境兵丁们被感染天花死亡的,都有十万之多。
一时间,各村庄都出现了卖田、卖屋,甚至卖儿卖女的现象。
这些天胡老爹等人,在一个叫桃花镇的小镇上,卖着玩意和手艺。
他们这五户人家,已经平均每户赚了五十多两银钱。
虽然穿的还是破破烂烂,租的也是镇上最烂的房子。
但是他们的伙食不差,气色看起来还是可以的。
他们赚着小钱的同时,还同情起了这些本地户籍的人来。
每晚,大家手工做玩具的时间都要讨论一下。
这天,才过晚食时间。
袁老二和袁老三居然领回来了,一对姐妹花。
姐姐叫樊青荷,今年十六岁。
妹妹叫樊青菊,今年十五岁。
袁老三给大家说明了两人的情况。
原来,这对姐妹花是桃花镇樊秀才家的俩闺女。
樊秀才和他娘子一年前陆续去世,家里就只有一个儿子。
姐妹俩的大哥今年十九岁,已经娶妻才两年,还未留后。
这次兵役来袭,樊秀才身前重病已经败光了家产,连现在住的房子都是租来的,怎么可能还有现银抵兵役。
她们的嫂子也很无情,言明,如若男人去北境服兵役,她即刻改嫁。
家中唯一的男丁还真是不容有失。
姐妹俩也急啊,全家都都在想办法筹银子。
能卖的都卖了,还差了一大截。
家里的哥嫂就打上了两小姑子的主意。
樊家不种田地,樊秀才生前以教书为生。
姐妹俩只会在家做针线,没有日晒雨淋过过苦日子,一白遮三丑。
白白嫩嫩的小姑娘,五官秀丽。
因着连续为爹娘守孝,还没有定下人家来。
她们的嫂子把镇上有点名气的媒婆都委托了一个遍,要为姐妹两说亲。
张口就要收聘礼一人五十两。
而当天,正遇上袁老二给赵媒婆家修农具。
听到老婆子在和自己儿媳妇嘀咕。
“可惜了樊秀才家的两个小娘子了,被她们大嫂气哭了。”
“娘,那你帮着说个好人家呗!”
“我倒是想啊,谁家在这个节骨眼上能拿出五十两聘礼来啊?”
“兵役不才三十两么?”
“所以才说这个樊老大家的不做人嘛,她要是只提个十几二十两的,我能给她说的好婆家多了去了!只可惜了两个小娘子的好模样和好性情啊!”
婆媳俩一阵唏嘘。
久没开窍的袁老二突然想到,自己和老三不都还没娶媳妇么?
五十两聘礼银子,咱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