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赵站长重新谈起了恋爱,开发区消防站的人都感觉日常生活里面来自他的威压都小了很多。韩凯知道老赵和张老师复合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苏海和王国中那几个当初压不复合的人,笑眯眯来收“赌金”。
他们要赌也都不是来赌钱,一向是按照跑圈、引体向上这些来算。钱正扬幸灾乐祸的抱着他们二班的小乌龟在边上笑:“我说什么来着?人家郎有情妾有意,你们怎么就不信?”
他们二班的几个人不服:“还不是之前听了你讲的,我们才押的复合不了吗!”
“就是,是你说咱们站长当初伤了人家张老师的心。”小不点也不服。
钱正扬一边给小乌龟刷背一面故作高深:“所以说你们太年轻。我讲归讲,可没下定论说他们俩注定有缘无分吧?天真!”
一群人颇具微词,纷纷感慨将来钱班长的话一律信不得。
苏海这边跑完了几圈之后站在操场边喝水。放花坛边的手机不停震动,他瞄了一眼,直接掐灭。韩凯本来在和宏哥几个打趣,余光瞥见他这动作,也就好奇多嘴了一句:“反正是休息时间,又没说不让玩手机,你有什么电话就接呗。”
“骚扰电话。”苏海话音刚落,屏幕却一亮,上头提示一行字:未接来电,妈。
看这情况,韩凯不敢多说了。先前母亲节的时候,他就知道苏海跟他那个富婆老妈关系处得不好,这几个月来,时不时也能看见他一个人躲在角落跟他妈在电话里吵架。吵来吵去无非还是那个老问题——苏海这个消防员做还是不做。
现在看来,应该是母子二人意见始终没有统一。
似乎感觉到韩凯眼中微妙的担忧,苏海放下水杯,低声解释:
“我妈还是担心我出任务会出事,打电话过来问问罢了。我直接告诉她了,一般没什么问题,人也没那么容易死。她自己慢慢想吧,想不通我也没办法。”
他们这帮消防员平日里很少会把“死”字挂在嘴边,主要还是晦气。苏海说完话,拎起水壶就走了,几个人操场上跑完,也都成群约好去打篮球。钱正扬捧着他那小乌龟气定神闲地散个步。一旁的小不点跑得慢还被他催,这急性子,哪怕是休闲时间也改不了臭脾气。
韩凯回到通信室时,正好有个电话进来,是个社会救助的活儿,他打印完出警单以后就交给二班的通信员小佟,自顾自在椅子上窝着。
这次的活儿是个工厂员工手被机械卡住,现场的人不敢轻举妄动,赶紧打了119和120,交给专业人士解决。钱正扬他们上了车听是这么个情况也气定神闲,确定了一下带的工具设备,在车上还聊起晚餐内容。
到了工厂,几个人穿着橙色的抢险救援服扛着设备踏入车间。血腥味扑鼻而来,钱正扬眉头一皱。这是一家造纸厂,那名工人的手此刻被大半卡进印刷机内,小臂和大臂都完全消失在大卷轴承里面,大家都不敢轻易动弹,生怕一不小心,让他伤势加重。
工厂负责人早早已经将电源切断,钱正扬询问了一下机器拆解的可能性,听到对方说这种压纸机基本是全然一体,是全金属连体,就知道拆解是不可能的了。
作为指挥员,钱正扬思考再三后,叫来小不点,让他准备无齿锯先拆掉前小轴承,帮男子缓解一下肩膀位置的压力,接着用液压剪来扩大机器内部缝隙。这个时候医疗人员也已经赶来,准备在消防人员
救出工人后,立即进行急救并送往医院。
按照指挥员的指示,二班的人有条不紊地对被压人员进行救治。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他们反向转动承轴,慢慢让工人把手从中退出。血腥味愈发浓郁。工人虽然并无生命危险,但是这只手也算是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