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这次也麻烦你了。”

“这哪里是麻烦？安全生产刻不容缓吗！我们还是非常遵守上级领导的要求的。”杨主任说着，给她介绍了一下身边的人，“这是我们安全员和工厂消防队的队长。您放心啊，这工厂内要配备的消防人员我们都安排到位。定期该有的消防演习，也一样不少。”

叶歆听着他这些场面客套话，只是浅浅地点了点头，也不多说废话，简单明了就一句：“这些基础的东西上次也都看过了。不知道之前说要进行整改的安全阀与警戒设施以及之前提到的注意事项，你们做得怎么样了。”

杨主任看她根本没理自己说的那点话，闻言继续赔笑：“当然已经遵照指令严格改造。这不做好安全工作咱们哪里敢复工呀？来来，叶工，这边请。我现在就带你去看。”

说罢这话带头就走。叶歆面无表情跟上她的脚步。郑雯就跟在她身侧，还没走两步，就听见工厂的那个安全员和消防队队长小声嘀咕。

“这娘们脸黑的，看着就不好惹啊。”

“不抽烟不喝酒，这怎么套近乎。也不知道上面的人怎么想的，到底是不是想做生意。”

郑雯跟在叶歆身边进出工厂没少听这种话，但凡看见是个女领

导，总有人会想多，却不知道，灌城连应急管理局的局长都已经是个女人。她回头瞥了一眼，那两人察觉到他目光，一时间也没了声响，尴尬地别过头，装作无事发生。

叶歆的检查都颇为专业，从他们工厂刚安装的自动安全阀门系统看到自备发电站，一路下来，一一将所有的数据都记录在册。所有检查将要结束之际，叶歆最后又核对了一遍地图，看了眼员工休闲区和行政区，最后落在了一个小角落上：“对了，这边倒是没有检查过。这块区域是做什么的？”

几名负责人暗暗交换了一个眼神。杨主任随后挤着笑，指了指不远处一块废弃大楼给她看：“叶工，这边是我们在建区域，还没完工，这就不用检查了吧？里头别说火，那电都没有呢。况且之前住建局的人过来已经检查过一遍啦，先前的相关检收报告我们也都上报上去了！”

叶歆听罢，也就没有多做计较，收起册子和郑雯交换了一个眼神。

“今天的检查差不多就到这里。如有什么整改意见，届时我会通知的。”

杨主任赶紧点头：“辛苦了，叶工。这样，您也别急着走，留下食堂吃个午饭，咱也没什么好菜招待，我让厨房多做两个菜就是。”

叶歆一点面子也不给，直接摆手：“不了，我们等下还要赶去别的工厂做检查。结束后就回去汇报工作。杨主任，感谢您今天的配合，我们下次再见吧。”

话说完，礼貌点个头，叶歆扭头就带着郑雯走了。直到她俩走远了以后，这三个男人才收起方才殷勤、谄媚的笑容。安全员拿出香烟递给杨主任，很是蔑然道：“我早说这女人起不了什么用，还检查呢，检查出个屁。”

“小声点。要是让上边的人知道了，我们可都吃不了兜着走！”杨主任话音未落，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赶紧接起来，一副奴才模样给电话那头做汇报：“喂？钱总，唉是是是，检查过了。对，没去看。糊弄过去了。唉好。没问题！放心，这点事儿我老杨办事您就放心吧。”

在他身后，那座旧塔楼静静匍匐着，好似一头巨兽，借几扇黑窗窥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