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太解决不了怪物, 解决不了那些影影绰绰的大人物,还解决不了一个无名小卒吗?
她便拉着丈夫,逼着他, 花钱找杀手, 做掉孙聆雪,而且必须是凄惨痛苦至极的死法,才能略偿她心头之恨。
“我要她付出代价!”刘太太嘶吼着, 宛如心头住着恶鬼,“无论付出什么, 我都要为耀丰报仇,我要那个姓孙的女人偿命!”
“冷静……!”
丈夫仍是不同意。丈夫比她更清楚一些内情,儿子之前的种种行为,就是丈夫推动的。促使儿子去野外徒步的那人, 也来自丈夫的人脉。
她的丈夫——刘先生, 严肃地说:“现在不是好时候。”
“为什么!”刘太太无法接受, 声嘶力竭, “你难道不心疼儿子?”
“我当然心疼!”刘先生面部肌肉抽搐几下,神色却更凝重,“可我说了, 耀丰的事被‘那些人’接手, 而且据说,孙聆雪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他们,什么他们……他们?!”
“不可能!”刘太太嚷道,愈发狂怒, “她也配?她也配!我们耀丰才是一等一的人才, 她算个什么东西, 也配引起异管会注意!”
“嘘——嘘!不要这么嚷嚷他们的名号!现在还没有解密!”刘先生赶紧抓住妻子, 紧张一闪而逝。
“我不管。”
刘太太盯着丈夫,片刻后,她忽然平静下来。
“哪怕她孙聆雪真有什么才能,就像当年她能考上云亭大学的才能,现在她也只是个无名小卒。你明白吗?老刘,所谓无名小卒,就是狠狠心杀掉,也没人会为她说话的人。”
刘先生愣了愣,略有犹豫,却还是缓缓摇头:“不行,如果她真和‘那些人’有联系,想要做掉她,就只能联系另一群人,他们收费的价格太高,我……”
“——孩子都没了,家里几百万、几千万,又有什么用!”
刘太太猛然扬起手,竟是重重抽了丈夫一耳光!
刘先生猝不及防,捂住脸,片刻后才回神,愕然而愤怒,眼看就要拍案而起。
可在他发作之前,刘太太就指着他的鼻子,恶狠狠地说:“老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留着家里的钱是想做什么!外头那几个,嗯?一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还有一个私生子,一个私生女!”
“这么多年,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想着要把家留给耀丰,现在耀丰没了……没了!你别想把财产留给那些野种!”
刘太太原本是愤怒,说到这里,却莫名心酸,险些流下眼泪。
“你……你说谁是野种!”刘先生半是心虚,半是恼怒,站起来也是劈手一个耳光。
夫妻俩扭打起来,东西从客厅砸到卧室,险些连灯都给砸了。
最后,终究是刘先生妥协了。
他自认还是个爱老婆、负责任的好男人,谁让本地盛产耙耳朵?实在没办法。
“……问问看吧。”他捂着红肿的脸、挠伤的手臂,看着同样脸颊红肿、手臂青紫的妻子,大度地放过这件事。说到底,他也是心疼儿子的呀!
“问问看……?”刘太太坐在地上,只有眼珠向上转一转,像个油尽灯枯的人偶,只剩一点执念驱动。
“那个组织……千万不要让异管会知道,我们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刘先生似乎想起什么,打了个寒颤。
他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是一只纯黑的手表,表盘是眼睛的形状,看久了怪渗人的。
他拨通了一个号码,那号码看起来像一串乱码。
五声响后,接通了。传来的是一个刺耳的声音,根本不像人类在说话,也许是用了什么变声的机器,或者ai。
在刘太太定定的注视下,刘先生深吸一口气。
“我要你们杀一个人,一个没有背景的普通女人……杀了她,用最残忍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