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从阴暗的诏狱角落里踏出,缓缓而来。
他在多年前本就是廷尉府的正监,后升官了,做了太尉一职。是他当年引导着曹正德与宫扶言内斗,暗中支持曹正德,挤走宫扶言,让曹正德成为廷尉府的正监。
因此,这个地方,也是他的世界。
纪明昌来到南司礼的身侧,垂眸看着盘腿坐在狱中吃着红豆酥的瞿是非,“你太不小心了。”
“是我一时心软,还望岳父大人原谅则个。”
瞿是非舔了舔手指上的糕屑,咕噜继续说着:“那位齐慈心姑娘逃到高萱的小院里,定不是随意为之。她不是受人指示,便是有人故意指引。要不然,偌大的长安城里,这么多户人家,她怎会偏偏去了这么一家有高手的地方呢。”
“那高手是何人可有查到?”纪明昌看了一眼蹲着同样是在吃红豆酥的南司礼,问起:“司礼!”
南司礼将最后一小块红豆酥送入口中,她舔了舔唇,抬眸看向纪明昌说道:“查不到。”
“嗯?”
以他了解,南司礼对线索小心谨慎地性格从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因此听得纪明昌有些疑惑。他眉头一皱,“怎么说?”
“那位叫羽善的姑娘,我查不到关于她的任何背景。要么她的信息被人故意隐去,要么,从一开始她告诉别人的名字便是假名。”
“凡事还是得小心为上,因此那位叫羽善的姑娘,她的信息,我要知道。”
“太尉你这是在强人所难。”南司礼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稻草灰尘,“我只是廷尉府的左监,没有资格调查此事。”
“司礼这话,是想坐正监之位了?”
“我能坐么?”南司礼向身侧的中年男人反问。
纪明昌唇畔一勾,“总有机会的。”
南司礼双手背在身后,轻笑回答:“做老大的是不是都这样?给手底下的人树立了一个又一个看不见又摸不着的目标,让手底下的人为了这样的目标累死累活。自己呢官运亨通,手底下的人则是……”
纪明昌问:“则是什么?”
南司礼瞧了一眼牢狱里的瞿是非,“炮灰一个。”
瞿是非坐在地上,双手拄在身后,看着这俩人的斗嘴。
纪明昌眸子一眯,“司礼现在的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
他嘶了一声,“谁还能想到,如今站在这儿的南司礼,实则是冒名顶替的。老夫记得四年前,那个雨夜,跪在泥坑里的小姑娘,双手托着真正该上任的南司礼的令牌,在老夫的面前,求老夫给你一条康庄大道。”
他抬起手,猝不及防间扼住南司礼纤细的脖颈,“你杀死了廷尉府的廷尉又冒名顶替,若这事被人知晓,你说你还有几条命能活?”
他比南司礼高,所以导致南司礼双手搭在纪明昌的手腕上,她唇畔勾着,脚尖点着,“对,对不起老大…是司礼错了……”
“对不起……”
“求老大,给司礼一个机会……”
“求求……”
纪明昌眸子里透着冷光,他抬手轻易地一挥,南司礼便被他甩到了墙角,导致她右边原本还好的额角重重地往墙上一磕。
南司礼顾不上额头如何了,她匆匆跪在地上,朝着纪明昌磕了一个又一个响头,“司礼一定会调查清楚那位叫羽善的人究竟是谁!”
“若还是调查不清楚呢!”
南司礼听见纪明昌的这话,她缓缓一顿。
纪明昌将宽袍一挥,立在昏暗的狱中,唇边携着冷笑,他启唇轻声道:“杀了!”
“是!”
羽善是个高手,但又不知背景。
若实在找不到她的身份,那最简单的方式便是抹杀这个隐患。
纪明昌听到了南司礼的回答,他垂眸俯瞰着她,“司礼下去吧。”
“是!”
说着,南司礼抚着红肿的脖颈,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