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死人了,父母就拿她换了邻居家的女儿,两家易子而食。
她像只活羊似的被吊了起来,下面堆着柴火,四周围了一圈等着吃她的人。
曾经对她很亲切的伯伯饿得忍不住了,拿起磨得很锋利的薄石片,准备先从她身上割下一块生肉尝尝荤腥味,一支利箭忽然从远处飞来,钉穿了他的手,也割断了绑着杏儿的绳子。
救下杏儿的人就是卫淮,也是他带着她回了军营,让她在伙房帮忙。
今天早上,卫淮又把她叫过来伺候绮雪,军中的一群男人都是莽夫,也就杏儿是个细心的,还能照顾绮雪。
杏儿说:“将军说,公子今天肯定腰疼得下不来床,要我帮你揉一揉吗?”
绮雪听了来气,心想着卫淮原来也知道他把他折腾得这么狠,他的腰真是酸得起不来床了,但他身上痕迹太多,不想让一个小女孩看见,就摇了摇头:“给我倒杯水就行。”
杏儿手脚麻利地倒好温水,扶着绮雪喝了下去,绮雪一连喝了两杯,示意杏儿不用再倒了:“好了,已经够了。”
“公子饿不饿?我叫伙房给你留了饭菜,还是热的。”杏儿关心地问。
绮雪问了菜色,一听全是肉菜,立刻摇了摇头:“我胃口不好,只能吃素,有点心吗?”
“有的,公子稍等。”
杏儿做事相当周全,提前就做好了点心,她做的甜点又香又酥,美味可口,绮雪一口气全吃光了,真心实意地夸奖她:“太好吃了,你可真厉害。”
杏儿的小脸上露出了笑意:“公子喜欢就好。”
小姑娘聪明又能干,很讨人喜欢,身世却如此可怜,绮雪不由得对她产生了几分怜惜。
他恢复了一些体力,继续和杏儿闲聊,问了一个他比较好奇的问题:“你的邻居后来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受到惩罚?”
“受到了。”杏儿点点头,“将军说,既然他们喜欢吃人肉,就互相吃好了,每个人都要吃掉一片家人的肉。”
祖母吃父亲,父母吃儿子,儿子吃母亲。
越是珍爱,越是不忍,就越要吃,他们都要品尝自己最爱的人。
母亲哭着摇头,对儿子下不去手,卫淮笑了起来:“你舍不得割掉儿子的一片肉,却舍得将女儿送给人吃?也罢,那你就吃你女儿的肉吧,我也可以饶了你。”
他扔下一个布包袱,包袱里传出肉香,掀开的一角隐约露出女儿被煮得面目全非的头颅。
“啊!!”
母亲尖叫起来,被吓疯了,一头撞死在大石头上,儿子吓成了痴傻儿,只会傻笑流口水,祖母和父亲被送去做最苦的徭役,不久便双双丧命。
女儿是杏儿的朋友,由她亲手埋葬,让朋友入土为安。
至于杏儿的家人,因为他们杀了人,甚至吃了一小部分,要么就是被处以极刑,要么也是送去做徭役,杏儿从未打听过他们的消息,她并不想念他们,更不会为他们求情。
“你这么做是对的……”
绮雪安抚着杏儿,不过话说到一半就捂住了嘴,强忍着恶心的感觉没有呕吐出来。
一想到煮熟的人头,他就特别想吐,这让他更加清晰地认识到了山外的世界远比他想象得黑暗和残酷,只靠他自己,根本不可能平安地到达上京,他必须依附卫淮的力量。
还有,卫淮当真是心狠手辣,行事作风也异于常人,难怪徐太守那么畏惧他。
不过他算是坏人吗?绮雪觉得好像也不是,假如换成是他天天见到尸山血海和各种灭绝人性的事,他可能会变得比卫淮还变态。
深夜,卫淮回到幄帐,浑身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惊醒了熟睡的绮雪。
“你睡吧。”
卫淮亲了亲他,便去打来冷水沐浴,冲洗着身上的鲜血。
绮雪想了想,还是努力地拖着酸软的腰起来了,披上卫淮宽大的外袍,柔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