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绮雪真的不想理他了,他怕是哄都哄不回来……
但绮雪没有不理桑迟,甚至语气变得特别温柔:“怎么会不关我的事?要是你过得不如意,一定要告诉我。”他露出甜美的笑,“只有你倒霉我才开心呀。”
桑迟:“……”
他闷闷不乐地盯着床帐,反倒没那么生气了,绮雪不就是那个样子吗,他没事就行,自己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我好得很,用不着你操心。”桑迟说,“倒是你自己注意点,成天傻乎乎的,小心被抓走做成清炖兔子。”
绮雪依然甜美:“那你也小心点,别被抓走做成狐狸围脖。”
桑迟嗤了一声:“我命硬得很,就算天塌了我也死不了。”他顿了顿,“你早点回来,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支舞。”
“?”
绮雪茫然,早就把青丘舞的事忘在了脑后,桑迟也不等他回应,直接断了联系,他腿疼得厉害,就快忍不住哼出声了,他才不想在绮雪面前丢人。
“桑迟到底怎么了?”绮雪收起令牌,询问绿香球。
绿香球叹了口气:“山主已经知道桑迟私自将令牌借给你的事,打断了他的腿,这下你是真的欠他一个大人情啦。”
“山主下手这么重?”
绮雪十分惊讶,对桑迟多少有了些改观:哪怕是被打断腿,桑迟也没有找他要回令牌,更没有挟恩图报,就算是讨厌鬼,也是个可靠的讨厌鬼。
他说:“我当然不会白受桑迟的恩情,不然我在他面前就一辈子抬不起头了,以后还怎么嘲笑他?”
其实他早就考虑清楚了,等到他完成山阴娘娘给他的任务,只要还剩下保命的兔毛,就送给桑迟一根,足够偿还桑迟对他的帮助了。
玉牌送给绿香球,至于卫淮……他们的关系太复杂了,他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吧。
安顿好绿香球,绮雪回到翠微宫陪了徐太妃一上午,下午他收拾好少许行李,连甜汤一并带上,就坐着步辇来到了长乐宫。
长乐宫的宫殿歧路繁多,很容易迷失方向,皆是因为宫中设了复杂的迷阵。
数十年前,大雍国势日益强盛,树敌颇多,敌国派出众多死士行刺大雍天子,面对无数的明枪暗箭,天子为求自保,便请国师谢殊下山,在长乐宫设置重重迷阵,以防刺客潜入。
原著中,最终解开迷阵的人也是谢殊,他不再庇护大雍天子,协助姬玉衡闯入长乐宫,诛杀了近乎疯魔的贺兰寂,踩着他的尸骨建立了新王朝,姬玉衡登基为帝,谢殊依然被尊为国师,受万民敬仰朝拜。
一想到贺兰寂在书中的结局,绮雪就心痛不已,他决不容许这样的未来发生,谁敢动他的陛下,他就杀了谁,谢殊和姬玉衡都必须死在他手里。
走到寝殿门口,绮雪深吸口气,调整好表情,提着甜汤走了进去。
他才一掀开幔帐,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贺兰寂又在服药。
今天他不仅仅是喝,还要用滚烫的药液浸泡手足,然而即使是在如炎炎夏日的室内,他的面孔依旧毫无血色,苍白得像个死人,却冷汗淋漓。
忽然,他抬手掩住口唇,剧烈地咳嗽起来,似是要把心肺从胸腔里咳出来一般,不过片刻,他的指缝间便溢出了刺目的鲜血。
“陛下!”
绮雪大惊失色,也顾不得冒犯天颜的罪名了,慌乱地扑了过去,半蹲在贺兰寂身前,抬头仰望着他,扶着他的膝盖问:“您这是怎么了?太医……我这就去叫太医……”
他正要起身,贺兰寂拉住了他的手腕。年轻的天子神态疲倦,眉眼间笼罩着阴翳的郁气,却在见到绮雪后消散了几分。
“旧疾发作而已,不必惊慌。”
贺兰寂嗓音沙哑,感受到绮雪的慌乱与恐惧,他抬起干净的手,摸了摸绮雪的脸颊:“起来吧。”
魇魔们为贺兰寂净手漱口,换下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