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守在日晷旁的那名弟子，也能透过窗户看到屋内的情景。

脸上露出了一种深深的失望之色。

虽然他自知这套针法，以他凡人之躯根本无法驾驭，但是心中难免还会生出一丝幻想。

只是现在的他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完成，又抬头向着高悬于苍穹之上太阳看去。

“这前二十四针会暂时封闭你体内周天的运转，必须要等到太阳被遮掩，阳气有所减弱，才能施接下来的十二针。”

“这期间你会感觉到明显的疼痛，如果忍不住，可以叫出来。”

妇女已经来过两次。

端木清河前两次施针时，将这些话已经说了两遍。

但是这一次却是主要说给子受听的，说得也格外详细。

妇女牙齿轻轻地咬在唇皮之上，轻轻点头。

“我可以坚持住。”

在几人的耐心等待下。

“师傅，来了，这次是一片大云，将近三十息的时间。”

一声大叫自窗外传入。

原本在闭目养神的端木清河“唰”地睁开双眸，流露出了一种异样的清冷之美。

一根玉针再次出现在她的两指间。

这次的施针速度并没有刚才的二十四针那般迅捷。

相反还是极为的缓慢。

子受在经过端木清河的暴力治疗后，双眼虽然依旧有隐隐的刺痛之感。

但是却已经能够完全睁开。

浮肿也消退。

子受能够清楚地看到这一根散发着莹白色光泽的玉针。

扎在妇女的后背之上。

直觉告诉他，这一针没有他看到的这么简单。

随即双目慢慢闭合，再睁开时。

“观”悄然发动。

在这第二针出现之时，他终于意识到方才的突兀源自何处。

端木清河捏针的玉指间仿佛蕴含着极为沉重的力量，可就在刺入妇女肌肤之时，这些力量却又消散不见，变得极轻。

两根白皙修长的玉指还在针尾揉搓了一圈。

这让子受将全部心神都聚集在玉针之上的双眼，再次感受到针扎般的感觉。

“你只能观察刺入的穴位，以你现在的状态，不能再看针尾。”

在端木清河的提醒下，子受又上前两步。

不信邪的他偏偏又开始“观”起了针尾上的变化。

也终于找到了让眼睛难受的原因。

是这两根刺入妇女后背，让他感觉到针尾变粗了的玉针。

子受明白。

玉针不是变粗了。

它是在以一种极高的频率在不停的颤动。

走到近前，他的双眼才能捕捉到那不断晃动的残影。

这次他并没有再逞强。

不适感只是稍稍有所加重。

就闭目不视。

见子受吸取教训，这次只是量力而视，端木清河也不再管他。

全神贯注地继续将第三针扎在妇女的后背上。

玉指松开后，如同前两针一般，开始出现了轻颤。

“嗡……”

三针齐颤，竟是开始出现了轻微的声响。

子受休息过后，睁眼再看却是发现！

这第三针，与第一、第二针有着极其细微的差距。

这第三针的震颤幅度明显弱于第一针与第二针。

第二针亦弱于第一针。

一时间，他也不知这是不是双眼太过疲惫下产生的错觉。

第四针落下。

第五针！

第六针！

一直到第七针。

子受终于可以肯定，每一针的震颤幅度，确确实实是弱于前一针。

每一次看完，都要将视线转移，让自己的眼睛有所修养。

直到第九针。

端木清河的额头上又有香汗溢出。

滴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