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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别还似共,江边月满楼;临风水云间,挥手意难收。山河连战鼓,策马平边川;一去知何日,青旗带暮愁。”

“今日别君,不知何日才能再见,我心有千结。唯愿你能一偿夙愿,得报丹心碧血的志向,平安归来,终就贤名。”

怀雍愁思满腹,站在护舷板旁,回首长望,仿似将京中的万千繁华尽收眼底,他恳切地请求道:“文起,一定要与我写信。我不在京中,京中的大事小节难以知晓——尤其是关于父皇。当然,不是要你打探宫中秘事,是有些事,等到连你都知道了,便已经不能算是是无关紧要了。届时,若是我能得知,也好写信给父皇。多有麻烦,感激不尽。”

……

等到真的上路以后。

怀雍终于明白父皇说要让他吃苦头的真正含义。

父皇虽说封给他符节令一职,肯定不算芝麻小官,但他以前出行时坐的马车、吃的食物、穿的衣鞋,一概不再特殊对待。

每日赶一整天路,颠得屁股疼,晚上落脚的是驿站的普通屋子,好处是他一个人睡,坏处是这还不如他府上奴仆的房间。

他吃的也很糟糕,有天赶了好几天路,终于买着几个馒头,灰扑扑的,噎嗓子不说,偶尔里面还有碎石子,他得小心不把牙都给崩掉。

怀雍想,要是父皇见了他如今的狼狈样子,一准要笑话他。

一想要会被父皇笑话,他就咬紧牙关,恶狠狠地咀嚼肉干和馒头。

转眼过去近一个月。

这是抵达军营前的最后一个驿站。

怀雍让人准备水,他必须洗个干净。

护卫长是个面黑蓄髯的三旬大汉,姓荆,总扮起一张臭脸,说:“皇上交代了……”

怀雍烦不胜烦:“我知道父皇交代了什么,我这不是也没有提出别的要求过吗?这么多天了,已经快到军营了,我要个水洗澡怎么了?难道要我蓬头垢面地去见人吗?”

荆护卫打量着他,说:“您看上去不脏。”

怀雍嫌弃:“那是因为你太脏了!难道要我脏成你那样才算是完成我父皇交代的任务吗?”

荆护卫:“……”

荆护卫花了小半日才从附近村子最有钱的人家家里找到了一个干净的浴桶,供怀雍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

穿好衣服,怀雍说:“我洗完了,可以收拾了。”

洗完澡,怀雍自己给自己擦头发,

他身边没跟伺候的人,护卫们是负责他的人身安全,并不照料他的起居细节。

他平日也没注意过怎么把头发弄干,不耐烦地搓,不知道要轻轻地拧才好。

荆护卫一进门就看见少年侧身坐在窗边,乌黑长发全部拢到一边,用毛巾擦拭,多好的缎子一样的头发愣是被他擦得毛里毛糙,让人看了直想上前夺过夺过巾帕帮他擦头发。

怀雍看他一眼,再往背对他的方向转身。

荆护卫看着他纤薄的背影,莫名想,这雍公子平时束冠还算有点男孩样,散下头发了,简直像个身量高一些的女孩,手腕脚踝都是细细的。

他让人把用过的洗澡水抬出去。

怀雍瞥他一眼:“今天有空你也洗个澡吧,让你手下那些人也洗一洗,臭死了。但是不准用我用过的洗澡水啊。”

荆护卫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行了个礼就下去了。

但没过多久,怀雍就听见楼下传来一阵压不住的哀嚎声。

怀雍小仇得报,哈哈一笑:“让你们折腾小爷!”

水井边。

一群光膀子大汉轮流泼水洗澡。

时近秋露,又将入夜。

浑身淋湿透时,一阵沁凉的风吹来,这可并不舒爽,几人冷的打哆嗦,不免抱怨起来。

“那少爷羔子真是的,非要洗澡,他自己洗就算了,还嫌弃我们臭!我臭怎么了?又不是生病!谁跟他似的,明明是个男人还香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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