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来还袖不霑尘、面白如玉的,身上……身上还有萦萦淡香。”
怀雍被恼的,唰地一下子红了脸,真被怼住了。
他解释说:“我只是昨日洗了个澡,总不能邋里邋遢地见人吧,我担心被人轻视。”
赫连夜:“你初授官职就是四品,与魏将军同阶,他们不敢找你麻烦。你是皇上宠爱到闻名天下的雍公子,他们就是胆大包天也不敢动你一根汗毛的,只是……”
怀雍并未追问,而是仿佛心有灵犀般,接话道:“只是,他们也不会信服我。估计他们会将我当作一尊泥偶,高高供起,敬而远之。”
赫连夜用一个浅笑代替了附和。
赫连夜状若无意地伸出手,想要揽住他的肩膀与他哥俩好地说话,有点流里流气地说:“刚进军营都这样,尤其我们还是贵族子弟……”
手指还没搭上怀雍的肩膀,怀雍一个眼刀飞过来,像在说你自己看着办。
赫连夜打了个哈哈,挥手假装赶苍蝇。
……
赫连夜从怀雍的院子出来,没走几步,路过伙房,几个士兵正端着豁口磨边的破碗蹲在路边吃饭,边吃边聊笑。
赫连夜心情烦躁,走过去往碗里看了一眼,就是些剩菜拌饭,他说:“又吃狗饭呢?”
士兵把碗举高给他看:“可不是?狗饭香啊!”
话音未落,角落响起奶声奶气的汪汪叫。
拎出来一只小奶狗,灰粽的皮毛,看上去不像纯种狗,你说像狼吧,目光却太乖了,没什么野性,它身子脑袋都小小的,唯独四只脚丫子不协调的大,显得有很有几分滑稽可爱。
赫连夜蹲下来逗狗。
可小狗压根不想跟他玩,一心惦记着香香的饭,呜呜嘤嘤地从他手里挣扎出来。
赫连夜:“……艹,我有那么讨人嫌吗?连只狗也不爱搭理我。”
小狗端正地蹲在吃饭的士兵脚边,眼巴巴地看着吃饭的人,晶莹的口水都吧嗒吧嗒地滴落了下来。
赫连夜看着总觉得很不顺眼,伸手不轻不重地拍一下狗头,又骂:“没出息的狗东西!口水都流一地了也不敢舔上去!”
也不知道是在骂小狗,还是骂他自己。
小狗莫名其妙被揍,委屈地嗷呜哀鸣,躲到了士兵身后。
众人旋即哄笑起来。
……
怀雍此处出行甚是急促,行李不多,不到一下午就整理好了。
临要去参加晚宴前,荆护卫熬好药端来给他服用。
怀雍双手端完,不紧不慢地一口一口喝完。
这药闻上去就极是苦口,他却像是喝水一样平淡,一看就早已习惯。
他们的辎重中带的最多的竟然就是这药材,皇上交代要谨记督促怀雍每日喝药,一日不可停。
这些时日下来,他发现怀雍虽身形纤荏,却绝非是个药罐子。
怀雍应当很健康。
所以,他每天在吃的药究竟是治什么的?
但。
作为帝王近身的禁宫高等侍卫,他深明闭口藏舌的道理。
照办就是。
怀雍喝完药,对他说:“多谢。”
荆护卫总有些奇怪。怀雍每次都会这么说。奴才伺候主子是这世上天经地义的事,有什么好谢的?
……
将军府中。
众人等候了半晌,方见一锦衣小儿手捧竹笏,行至筵前朗声禀道:“符节令至——”
各官听此,停下觥筹交错、风声谈笑,齐刷刷向外张望过去。
大门口。
缁黑的铁力木门板宽大赫奕,被推开时不比小门,隆隆似闷雷。
一群黑甲带刀侍卫犹如乌云雷光,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一抹青色。
那是本回宴会的主角,少年符节令,怀雍。
西北本就是风沙漫天草木荒凉的地方,少有人穿淡色,不耐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