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容欢浅笑了下,“皇祖母谬赞了,孙媳医术浅薄,只有淮王肯冒生命危险相信孙媳……”
“你过谦了,他们几个兄弟中,只有小六与你感情最是要好,否则他又怎肯将命交到你的手里?还有今日,君闲去慈安宫的时候,他也在……”
尚容欢有些意外,抬起头看向太后,随即了然。
在几位王爷皇子中,太后最疼爱的就是淮王,也许是因为淮王从小就体弱多病的缘故,她对淮王更加怜惜一些。
她就说,太后怎么就被燕君闲这么痛快的请来了,而且还要亲自过问?
太后对燕君闲一向严厉,与淮王相比,天差地别,不能说太后对燕君闲这个长孙不疼,不好,而就是严厉!
然而自己在太后这里,没那么大的脸面。
想来,也是淮王没少为她说话。
太后那双彷如洞悉人心的目光看了尚容欢片刻,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你下去吧……”
暖轿在太后话音落下的瞬间,稳稳地停下,尚容欢下了暖轿。
她福身行礼,目送着暖轿离开后,这才转身,便看到身着月白长衫,肩披白狐大氅,手持着寒梅伞的男子。
他站在她几步之外,面带浅笑,目光温暖的看着
她。
依旧是记忆中带着病态苍白的那张脸,他身姿比一般男子都要清瘦而羸弱一些。
但依旧不掩他那身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气质。
儿时,她看过他被病痛折磨的咬烂嘴唇,痛苦撞墙。
这也是她跟着师父学医的一部分原因。
她不是没有求过师父,给淮王医病,师父在看过他之后,只跟她说他这是胎里带出来的毛病,治愈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尚容欢再次见到他,满心都是无法形容的苦涩,她满眼酸涩的想要落泪。
她在他面前是唯一不用设防,真正可以随心所欲的挚友。
前世的两年后,他为自己挡刀而死,那时,他的身体已然和常人无异,是被她和师父医治好的。
若是没有什么意外,他能活到白发苍苍。
燕淮书见她没有如往常那般上来就指责他乱跑,而是双眼多了出一些复杂和难辨。
他轻笑了声,“我是应该恭喜你绝处逢生,还是柳暗花明?”
再次看到他的这种笑,让尚容欢只感觉很温暖,很安宁。
她吸了吸鼻子,当即对他瞪眼,“大雪天的你不好好在府里待着,乱跑什么?”
燕淮书顿时哑然失笑,看到她还这么有精神,
他也就放心了,不是没有听说她挨了板子的事,只是,他不好打听,也不好上门。
听说她进宫了后,他便也借着探望皇祖母和母妃为由进宫来了。
“你清减了不少,”
尚容欢斜睨了他一眼,“你有本事给我胖个看看?”
说着,她提步,方向是去往宫外的。
燕淮书失笑的摇了摇头,只是动作却不慢的,将她纳入伞下。
尚容欢却是满脸嫌弃,“把你自己照顾好,也不怕风寒了。”
燕淮书习惯了她的嘴硬心软,眸里是化不开的温柔,“我已经好多了……”
“你也好意思说这句话?”
“呵……”
“笑什么笑,你难道看不出我嫌弃你的嘴脸吗?”
……
尚容欢回府时,雪小了些,天光在白雪的映照下格外的明亮,她马不停蹄的第一时间就去儿子的倚翠轩。
几日不见,她心里惦记极了儿子。
她被淮王顺道送回来的,若是前世,她早就直接去淮王府蹭饭去了。
这一世,她想做儿子的好母妃。
只是到了倚翠轩扑了个空,儿子并不在倚翠轩。
算下来,今日儿子休沐,这个时间也快要午时了,儿子不在自己的院子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