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天大殿里只有帝后和齐王生母贤妃三人。
尚容欢还以为皇帝在与朝臣议事,所以才让她等了这么久的,原来帝后在对弈。
但她没有抱怨的权利,将所有的厌憎都掩藏在平静的表情之后。
容欢走到皇帝等人的十步之外停下,规矩的行礼,“容欢前来复命。”
“燕王妃,榛儿如何?”贤妃忍不住急急问道。
皇帝手捏着棋子,目光盯着星罗密布的棋盘,头也不回的道:“能否医治?”
两个人问的不同,意思相同。
尚容欢声音平静的道:“回父皇,臣媳查看的结果是,齐王世子右腿腿弯处的筋脉受损,以后行走会跛脚。”
贤妃眼前黑了黑站稳,颤抖着声音道:“就,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皇帝将将要放下棋子的手生生的顿住,随即扔在了棋盘上,坐正了身子,目光分外严肃的看着尚容欢,等着她的答复。
尚容欢耐心的回道:“齐王世子的筋脉是被毒素侵害受损,因年岁小恢复快,筋脉才呈变形状,就算是神医再世也无法恢复如常。”
皇后面露震惊的先念了声佛,随即满是紧张的道:“燕王妃的医术本宫可是有目共睹的,当初十皇子那时,连御医都说十皇子没救了,可到了燕王妃的手里却是转危为安
了,本宫可是信服的。”
说着她微顿了下,好言道:“本宫知道燕王妃与齐王妃有龃龉,但姊妹之间尚且都有吵闹,更逞论妯娌间,也实属正常的,燕王妃你就不要和齐王妃计较了。”
尚容欢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下,怎么听皇后这话都不是味儿,至少在她听来格外不舒服。
表面看着皇后很是紧张,就好像事关她的子孙一般焦灼担忧的情真意切。
可话语句句暗指她心胸狭隘,故意不给医治的样子。
掌管后宫快半辈子的人,尚容欢绝不会单纯的以为皇后只是口误。
可正要说什么,贤妃却深以为然的连连颔首,带着几分祈求的道:“是啊,燕王妃,丹霞从小被家中长辈宠纵成了掐尖儿的性子,你别和她计较,就当看本宫的面上,本宫呈你这份情,医治。”
尚容欢眸色微沉,缓缓说道:“贤妃娘娘,容欢有心无力,还请见谅。”
可落在贤妃眼中,尚容欢从神情到话语都那么的云淡风轻事不关己,想到皇后刚刚的话,她也觉得她就是存心不给榛儿医治。
心中恼怒,“难道你让本宫跪下来求你吗?”
尚容欢心中冷笑,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齐王妃不愧是她教出来的媳妇,说话做事还真是相像。
可她
的眸里却是一片清冷,“贤妃娘娘何必强人所难呢?我说过了……”
不等尚容欢说完,皇后当即打断她,“燕王妃!”
随后面色带了几分上位者的威严,“这就是你不懂事了,就算你心里对本宫不满,本宫也得说你了,贤妃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她将身段放的如此之低了,你还要如何?”
皇帝顿时也面露不悦,“燕王妃,任性要有个度,你也是当母亲的人,就当为了淳儿积福也不该如此斤斤计较才对,朕命你立即去给榛儿治腿,什么时候治好了什么时候回府。”
一瞬间,尚容欢的心中被愤怒和憎恶填满。
她厌憎,愤怒这些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独断专行,专横跋扈的上位者们,更厌恶这没有人权的皇权。
可是她再怒,再厌,却什么也不能做。
至少现在她要忍,忍到她有足够实力的那一天,让帝王面对她的时候,说话也要斟酌,做事也有所顾忌的那一天。
在这期间,她忍得起!
尚容欢缓缓地抬起眼眸,眸光平静如镜湖,跪在地上,一字一顿的哑声道:“父皇恕罪,臣媳无能!”
皇帝勃然大怒,“放肆,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