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要娶惜棠为妻,惜棠是断断不能与谢洵成此良缘的。不过,他们的亲事能成,却也有另外一个重要的缘由。
当年,郭氏因为儿子的亲事,真的是心都操碎了。她好话说尽,坏话说尽,谢洵都是固执己见,坚持要娶惜棠为妻。僵持了大半年,郭氏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对儿子让步。“这样吧!你想要沈氏女,可以!只叫她为王后,却是万万不成的!”郭氏恳切道,“两个人在一处,叫什么名头,有什么要紧?你挑个好日子,把沈氏女纳入宫,阿母也会像待正经儿媳一样待她,绝不叫她失了脸面。你看这样可好?”
对于母亲这样的言论,谢洵自然是毫不动容。见往日孝顺听话的儿子,忽然变得如此忤逆,郭氏真是恨极了沈氏女,更是不可能应允此事了。这一拖就拖到了年尾,诸侯王入长安朝见之时。长乐宫中,尹太后依礼召见诸王亲眷,趁尹太后心绪极佳,郭氏连忙出言,请求太后为临淮王聘一淑女为妻。尹太后怔愣过后,却是拒绝了此事,只是笑道,“我虽在长安,对于临淮之事,亦是有所耳闻。我若这样做,岂不是叫洵儿埋怨我?”尹太后摇头道,“不妥!不妥!”
郭氏听闻,脸色便微微一变。尹太后看她脸色,心中有些畅快,就继续道,“你这个做母亲的,何不遂了孩儿的心意?我听闻,沈氏女亦是个品貌极佳的,可堪为洵儿妇——”
又不是天子娶妇,你自然能这般说了!郭氏心中恼恨不已,却不敢反驳,只能婉言推辞几句。却不料下一瞬,殿外忽而传来一阵喧哗之音,竟是天子已至!众人纷纷起身拜见,天子挥手示意免礼,兴致勃勃地询问,“朕方方散朝,不想母后这里这么热闹!也不知在说何事?”
尹太后微微一笑,便将事情徐徐道来。天子时年二十,是个身量颀长,活泼爱笑的青年。当下听完此事,便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临淮王是真性情!王太后何不如他所求,成就一桩美事?”
在天子含笑的目光中,郭氏不由得坐立难安了。“是我迂腐了。”郭氏勉强一笑,“妾自然是听陛下的。”
这般下来,临淮王的亲事便是成了。天子帮了弟弟一把,自觉是个好兄长,心中很是得意。又在长乐宫陪太后闲聊了几句,才志得意满地摆驾而去了。
长安一行,谢洵得偿所愿,郭氏却是有苦说不出。只是婚事既定,再不满,亦不能改变了。郭氏只能认下这个儿媳,至于此后一些零零碎碎的刁难,便无需再提了。
同心堂中,郭氏看着惜棠,不意又想起了往事,心中很是不快。她随意敲打了几句,就将惜棠打发了出去。惜棠心中一松,却还是侍奉郭氏饮完了茶,才恭敬告退。
廊庑之外,雨扬扬而下,仍旧未停。惜棠疑虑已消,尽管冒雨而行,心情却很是轻松。正想着回去要补一补觉,忽而见一侍女匆匆而来,朝惜棠下拜道,“大王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