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森森的杀意,惜棠瞬时打了个寒颤。
灵儿连连叫了她好几声,惜棠都不应声。她睁眼望着窗外濯濯的红口。这样好的日光,和过往的很多天都一模一样。可世事怎么能变的这么快,让人连一点说拒绝的机会都没有?惜棠心口生窒,一个人在殿中坐了许久许久。惜棠以为皇帝会像之前一样,要过好几天才来,却不料当晚刚刚沐浴完,皇帝就来了。
灵儿原本正在给惜棠擦着头发,看见皇帝进来,慌忙就跪下,殿中其他人也跟着跪下了。
惜棠坐在镜前,侧过身子,披着一头湿漉漉的乌发,和皇帝对望。
皇帝没有言语,只是挥了挥手,叫伺候的人都退下,殿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他走过去,拿起灵儿方才慌乱中放下的巾帕,手指碰上了惜棠的头发。
“不,”惜棠躲了一下,她想要阻止皇帝,手指碰上了皇帝的,皇帝低头望着她,惜棠不自在地垂下了眼睫,“怎么能让您来……
“没关系,"皇帝柔声说,“让我来。”
惜棠听从了。皇帝动作轻柔地给她擦着头发。惜棠静静地坐着,望着镜子里皇帝的眼睛。镜子黄澄澄的,灯火暗淡而朦胧,惜棠望不清皇帝的脸庞,简直疑心自己做了个和天下之主共处一室的梦。不知道为什么,惜棠忽然开口了,“我以为您今晚不会来。”
谢澄淡淡问:“为什么?”
惜棠咬着唇瓣,不说话。
谢澄微微冰凉的手指,抚上了惜棠的脸庞。惜棠紧紧抓着自己的裙裳,害怕地闭上了眼睛。谢澄说,“我不会再为了他和你争吵了。”
惜棠一怔,继而睁开了眼睛。
“你归你,孩子归孩子。“谢澄声音冷淡地说,“朕宠爱你,但绝不会因为你,对这个孩子有任何优待的。他会去到他该去的地方,明白么?”
“该去的地方?"惜棠牙齿打着颤问,“什么是他该去的地方?”
“临淮还有他的祖母郭氏,对九弟弟留下的这么点血脉,王太后会很乐于照料的。"皇帝的言语看似温和,但其实冷酷无情,“待他长到四五岁,可以立住了,朕准许他每年来看望你一次。”
“给王太后照料?“泪水已经在惜棠眼眶里打转,“王太后现在病的几乎下不了榻,王宫现在又成了这样,她要怎么,要怎么…"惜棠说不下去了。
“你不放心,可以亲自挑选几个乳母丫鬟过去。"谢澄说,“朕在临淮的人,也会经常留意着。”听着皇帝的言语,惜棠的全身一颤一颤的发着抖,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而皇帝看着她的神情,很冷静地说下去了,“毕竟是你怀胎十月生下的骨肉,你一时不舍得,朕也可以体谅。"谢澄貌似温情地说,“但我和你……总归还是会有孩子的。”
惜棠终于忍不住了,她站了起来,忍了许久的眼泪,也随之落下,“但我和阿洵,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了!”话音刚落,望着皇帝瞬间寒下来的神情,惜棠连连后退了几步。皇帝无视她的所有抵触,掐住她的脸颊,冷冷地说,“是了,这就是原因所在了,你知道朕为何不许这个孩子留在长安么?”
惜棠双目通红,只是急促地呼吸着。
“因为只要一看到这个孩子,朕就会想起九弟弟,想起他在我之前得到了你,"皇帝离惜棠越来越近了,他的脸几乎贴着惜棠的脸,“朕担心自己再动了杀念,你明白么?这个孩子的性命,倒不要紧,朕是害怕伤了你的心………皇帝的声音又轻,又冷,如同毒蛇轻柔的吐吸,“像这样离的远远的,对你,对他,才是最好的。你知不知道?”惜棠在憎怒的同时,心底又感到阵阵的寒冷。她彻底的绝望了,面对这样的一个人,她能够怎么办?她又有什么办法,什么能力抵抗呢?她内心的悲痛难以言喻,而皇帝神情冰寒,还在等待着她的回答。她必须知道怎样做才能对孩子最好,惜棠哽咽了,“我明白了,我不会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