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言辞并非空穴来风,赵珍自然深知这一点。她曾亲眼见过那些因饥荒而失去理智的人们,他们眼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光芒,为了生存不惜一切。
石岗村,这片贫瘠的土地,仿佛被岁月遗忘的角落,地貌独特,盐碱与氧化钙交织,使得五谷的生长变得异常艰难。
而古代的人们,在这片土地上辛勤耕耘,种植着仅有的谷物和麦子,期盼着能有个好收成。
如今,正值八月时节,正是冬小麦种植的黄金时期。然而,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即便是辛勤的劳作,也未必能换来满满的收获。
“有福叔,我见你们都在选种,是打算种冬麦吗?”
如今赵有福当上了村长,这也是赵生推动大伙,在县衙进行报备的。
“眼下已入秋,即将入冬,此时下种,多少来年春会有些收获。”
“有福叔,依我看,若想改善村里的生活,必须转换一种思维。”说着便抓起地上的土壤道:“此种土壤,根本不适宜种植水稻或冬麦,而且你看……”
赵生指着周边的土地:“这里尽是此类仿若石块的土地,虽说我们村还有些水源,可你察觉没有,我们村的水喝起来异常苦涩?”
赵生的话令赵有福心生感触,他来此已有两年,于石头缝里抠土,种出的庄稼也仅有百十斤,好在无需缴税,勉强够一家人糊口。
“我知晓村里的土地现今谁开垦便算是谁的,三年免租,可待第四年后,县衙便会进行丈量,就这般产量,届时你们仍需放弃这里。”
赵生的话令赵有福低下头,这里的土壤基本皆是砂石一般,庄稼亦能种植,就是产不出什么结果来。
“你瞧我家靠近这边有的是石头丘陵,我估摸你们也不会来我这里开荒,你帮我在村里找些闲人,当然懒人坏人莫要,在此处帮我敲石头开荒。”
开荒?自己做都未必赚钱,让亲人来做,岂不是浪费?
可转念一想这位赵生乃皇室中人,或许他所做之事,自有其道理。
石岗村,本来人口便不多,一声铜锣敲响,村里的人便跑到村头的大树下集合。
“我说老少爷们,赵公子让我们闲时,去给他家后面那片乱石丘开荒,管饭,工钱一天两大文。”
石岗村前段时间给赵生盖房子,混了个肚饱,此次又说去开荒,依旧有饭吃,关键还给钱。
“我去……”
“我也去……”
“如此好的机会谁不去,便是傻子!”
村民们一个个激动起来,蹲在一旁的赵有才嘴巴嘟囔起来:“有几个臭钱了不起,还不在我们穷村子里落户。”
声音不大,却被村里其他人听见。
“你这老不修的,当初就是你刁难人家,险些将财神爷赶出门去,你如今还在这说阴阳怪气的话。”
村里人一个个怒目圆睁,恨不能将他打死喂狗,赵二牛对这个父亲真是恨之入骨,可大周法令,伤害父母长辈者,杖毙或流放千里。
这亦是封建社会几千年来,众人皆打着尊老爱幼的幌子,即便遇上那些为老不尊、年幼违法之人,大家亦丝毫没有办法去处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