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中,燃起了檀香,以助人醒气凝神。
“公子若有心,便常来探视如烟,我会给公子,留门的。”如烟用丝绸擦了擦嘴角,含情脉脉地看着荀歆。
荀歆竖起双腿,撑着腹部,颇为随意地摆了摆手:“说吧,九公主欲让我,做什么?”
不知为何,他觉得身子有点空,只想尽快回去,睡一觉。
“九公主是想问公子一个问题。”如烟左手一缕缕地捋着头上的青丝,右眉对着荀歆,仿佛在一挑,一挑的。
“公子可知道,袁安曾作为圣人的特使,去水牢,审讯过崔潺?”
荀歆心一沉,他是知道崔潺的能耐的。
自己和崔潺的几次见面,就是互相利用的过程,吴年之也是,由此推断,袁安与崔潺的相见,也必然伴随着交易。
心中有事,荀歆自然就觉得渴了,便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茶很苦,没有半点甘味!
“虽然没有人知道,崔潺和袁安都说了些什么,但鄱阳王曾将吴年之指使鲁元等,行刺公子,及其盗用太府财帛的证据,上呈圣人,却是事实。”
如烟说着,便给荀歆添满了茶。
“此事,连我都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的?”荀歆抬头,盯着如烟的双眼问。
如烟平静地与他对视,以示自己并不心虚:“鄱阳王是在家宴之后,将证据上呈圣人的,当时,九公主,就在一旁。”
“吴秀诚父子盗用太府财帛的证据,连右监门卫都查不到。”荀歆道,“鄱阳王,却查到了。”
因为在右监门卫的公文上,吴年之的罪名一直都是:窝藏北凉谍者鲁元!
“所以,很有理由怀疑,他和崔潺之间,究竟说了些什么?”
“那九公主的意思是?”荀歆问。
“公主的话,都在这四句之中了。”如烟说完,便用纤纤玉手,将一张麻纸递到荀歆面前。
荀歆接过一看,登时失笑,因为这纸上写的,正是他当初赠给林有才的那首诗: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女郎也知道,改换门庭,是官场大忌。”荀歆左手摁着麻纸,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如烟道。
他并非想一直待在鄱阳王的船上,但九公主想让他下船,怎么着,也得给他些钱才是。
“九公主,不属于任何门庭?”如烟的回答,却令荀歆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女郎,此话何意?”
“九公主想知道,为何刘平会突然去如意园。”如烟却不回答荀歆的话,“三天后,公子若能给九公主一点诚意,九公主便对公子,袒露心扉。”
“好。”荀歆点了点头,然后端起面前的茶盏,一饮而尽。
这一次,他倒是从茶中,品尝到了一丝甘甜。
——
与如烟一会后,荀歆足足花了两天,才终于恢复过来。并有了力气和精神,来一一应对袁安和九公主给自己出的难题。
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约萧婉儿到如归楼一聚。
“你的回信,我三天前便已塞入回礼之中,送到了刘府。”萧婉儿刚走进雅间,尚未来得及落下,便道。
“多谢。”荀歆谢道,。
萧婉儿一抚青丝,朝荀歆一眨右眼:“谢我,就送我两坛酒。”
“啊,准备了的,准备了的。”荀歆手忙脚乱地从案几下抱起一坛酒,拍碎泥封,“请。”
“我先干了,你随意。”萧婉儿说着,便小酌了一碗。
荀歆看着她双目微闭,睫毛颤动,回味酒香的模样,心神一荡,话匣子便开了“我现在,遇到了麻烦。九公主想让我,上他们的船。”
“九公主?南平王待她如亲妹,这么说,公子现在,是大红人了?”萧婉儿莞尔笑道。
“她的门客说,九公主,并非与南平王一条心,至于为何,她需要我拿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