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如血,泼在养心殿的窗户。
红光透入,撒满了盛武帝的肩。
他抿嘴不语,手里在研磨箭头。
“金人的铁浮屠重防御,不知这种箭头可否射穿……”他对着烛火把玩箭头,忍不住叹气。
放下箭头。
看向旁边堆积成山的奏折,又是一阵头疼,这都是各地上书,全国各地的瘟疫之患是越发猖狂,几乎失控啊。
太医院绞尽脑汁也拿不出方子。
气得盛武帝真想砍了他们。
“圣上,奴婢回来交旨。”
门外响起曹公公那标志性的阴柔声音。
“进来。”
盛武帝随口道。
曹公公进来后便开始交代在尚书府的细节,盛武帝抬眸,冷着脸道:“丁文远敢跟朕耍心眼子?老六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盛武帝愠怒的眸中闪过一丝无奈。
“回禀圣上,六王爷心善得很呐,他是在救丁白芷,哪怕是无意的也足以见得他心地善纯良。”
曹公公躬身,微笑着说道。
“心性纯良有个屁用!”
盛武帝猛然踹翻了案台,上面的奏折散落一地,屋内宫女吓得连忙下跪低头。
盛武帝怒道:“朕生的儿子或智或勇,怎么偏偏就他不行,明知丁文远跟他耍小聪明,他倒好,一点脾气都没有。”
盛武帝冷着脸,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还有这丁文远也是,朕一直留着他,就因为他忠心,否则户部尚书轮得到他做?”
“当初他就跟太子走得近,朕要打金人他也是主和派,若非看他家族历代为官的份上,朕让他去养马。”
侍奉一旁的曹公公赶紧上前说好话:“圣上息怒,丁文远这事做得不对,但他对您的忠心日月可鉴。”
盛武帝微微抬眼,目光凌厉:“光有忠心顶个屁用,朕要的是能臣!内除瘟疫外退强敌的能臣。”
说到这里,盛武帝让宫女全部退下。
曹公公十几岁就跟着他,自然是明白心意的,连忙去关好门窗,等着盛武帝开口。
”这朝野上下,只有镇国公能为朕分忧,他是真正的能臣,可能力越大的人野心也越大,更何况他的家族背景也非常深厚。”
“朕有心扶持另一位臣子与他制衡,可迟迟也寻不到人才,原以为丁文远会是,可他今天在朝上你也看见了……”
曹公公一脸苦笑,他是看见了。
论手段,丁文远直接被镇国公碾压。
到后来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
甚至失态到咆哮朝堂。
盛武帝把曹公公当成心腹,这些事总常与他提起,只是最近提起的频率更多了。
镇国公,容家。
双刃剑啊。
皇帝跟臣子之间的斗争是一个永恒的话题。
臣子总说伴君如伴虎。
而皇帝又何尝不怕臣子功高震主?
刀子锋利是好用,但也容易切伤自己。
这个中滋味,以及如何驭人的心得,才是一个君王真正穷其一生都在修行的地方。
“圣上,要敲打一下丁文远吗?”
曹公公小声提议。
“罢了罢了,既然老六都没意见,朕也就不管了,哦对了,宫中盛传太子宝藏一事,你如何看待?”
盛武帝话锋一转,忽然问起了这事。
他继续说道:“老三已多次找朕,说老六就是太子党,那藏宝图在他身上,这次他被老六打了,也是因为这事。”
其实谁都知道太子的心思。
他经常去找虞策,无非就是看中了他的体格子,正好虞策智力水平只有五岁,谁对他好他就记得谁。
老六这体魄,调教好了就是一员猛将。
用不着动脑子,能听懂指挥就行。
可是…要说太子将藏宝图放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