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的是,这还被虞策看见了。
丁文远看向丁苼婉,眼中闪过一丝询问的神色,不是跟你讲过,这段时间不要再使唤白芷了么?
他可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木盆中装的,就是丁苼婉昨天的换洗衣服。
府中这么多丫鬟,你就非得让她来么?
丁苼婉皱着眉头,随即便有些恼怒地瞪着丁白芷,那神色仿佛在说,你这贱婢,故意这时候出来的吧?
想给我难看?还是想装可怜。
“妹妹,你怎么不听话呢。”
“都说你身子骨不方便,这些粗活就让下人来做好了,你非不听,以后你可是要当王妃的人了,这乡下的恶习要改掉。”
“事事亲为,可不像王妃呢。”
丁苼婉故作责怪地说道。
同时走上前去,将那木盆夺了下来。
听着这话,丁白芷只觉得可笑,盯着她问了一句,“乡下人的…恶习?”
她到丁家三年来,每日天不亮就得起来洗衣裳,洗到日落西山,双手泡在水里都搓烂了,手心手背都是烂口,看起来触目惊心。
这些,不都是你安排的么?
稍有反抗,你就会授意那些丫鬟仆人来凌辱,责骂乃至殴打,甚至好几天不给饭吃。
现在,却说这是我从乡下带来的恶习?
“可不就是恶习么?”
丁苼婉没好气冷哼一声,眼神狠狠剐了她一刀,她倒觉得丁白芷最近的反抗情绪增多了不少,以前她是不敢顶嘴的。
莫不是知道自己快要嫁给王爷了,即将要出人头地了,这架子就端起来了?
可笑,野鸡插上羽毛还能变成凤凰了?
虞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不就是典型的大小姐霸凌吗?
他上来推开了丁苼婉,引得后者眼神闪烁,仿佛有刀子飞出来似的——要真有刀,她得把虞策千刀万剐。
虞策可懒得搭理她,丁白芷再怎么说也是名义上的媳妇,虽然没有感情,但也不能受人欺负啊。
我的女人被欺负,那我还有脸?
他捧住丁白芷的手,看着上面那些斑点似的伤疤,顿时有些心疼,这些伤口都是破皮,并不严重。
但因为长时间泡在水里,久久无法愈合,反而越来越重,最后就算好了,也会留下疤印。
虞策温和一笑,轻声道:“疼坏了吧?要不今天就跟我回王府,别在这里了。”
丁白芷看着他的脸,鼻头一酸。
她竟是有些恍惚,还以为自己这是做梦,她怎么会从一个痴儿身上感觉到温暖?
那暖流静静划过心头,很舒适……本以为家人都没了,这世上没人会再关心她,即便是有,也是带着图谋。
可这个痴儿什么也不缺啊,他能图自己什么呢?自己本身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嗯~我跟你回去。”
她轻轻点头,眼泪啪嗒嗒往下掉。
或许是太久没感受过温暖,别人只是稍微给一丝阳光,她便觉得人间美好。
痴儿也没关系,他会疼人就好。
只要不打她,不骂她,有口饭吃,这辈子也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咳咳……”
阎震魁可最不喜欢看这儿女情长的画面,再说了,一个痴儿,一个顶着小姐名头的婢女,两人你侬我侬有什么好看的?
他心里鄙夷,痴儿真是没吃过好的,对个婢女都这么深情,想女人想疯了吧。
他笑着问道:“王爷,咱们还切磋吗?”
虞策给丁白芷抹去了眼泪,回过头对阎震魁说道:“当然切磋,咱们是点到为止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