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公主贵女,你是我景仙蕙的女儿,你在大燕自可以肆意妄为。”
见寿宁长公主动怒,曲瑶镜连忙讨好地笑笑,攀着她袖子撒娇:“是是是,不再有下回了,那娘亲可以饶过哥哥吗?”
见她这般还在给曲玉衡说情,寿宁长公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凤目一挑,连话音都冷了三分:“你莫管,也不许替他求情,这次就该让他好生涨涨教训,一日不明白孰轻孰重一日不许起来!”
感受着寿宁长公主毫无保留的关切疼惜,曲瑶镜自梦醒便紧绷着的心渐渐放下,满怀愧疚地替曲玉衡解释了来龙去脉,又说:“况且,也是女儿想要头彩,兄长才迫于无奈罢了,您实在要罚,那也不能偏颇了我 ,女儿这就去祠堂和兄长一同罚跪。”
寿宁长公主的母族,是江南望族虞氏,比起她与圣人早逝的生母,寿宁长公主的性格,一点也称不上温婉柔顺,早年他们还未出生时,他们温婉柔顺的母妃在姹紫嫣红的后宫中,并不出彩,自然也分不到多少那本就贫瘠的宠爱,即便是偷得一夜君恩,诞下祥瑞般的双生子,也仅仅是从嫔晋为了妃,先帝连封号也吝啬赐她,等生母病逝后,本就无人问津的拾翠殿更无异于冷宫。
直到那一天,在宫后苑陪宠妃赏花的先帝,目睹逼急了的寿宁长公主,一掌掴倒了克扣饭食的刁奴,从而入了圣眼。
可笑啊,先帝重文抑武,却喜欢热烈如火般的女子。
云英未嫁时的寿宁长公主,君子六艺样样精通,骑马射箭从不输男儿,一身绯衣灼灼,爽朗利落,街市打马而过时,马鞭一起一落勾起不知多少郎君的梦里心事,后来琼林宴上榜下捉婿,为了喜风弄月的曲洹,名动上京的火凤凰才收心敛性,糅炼出一副江南女子水般的柔情。
但她骨子里仍是说一不二的,这回曲瑶镜落水,披上兔子皮的狸猫终是伸出利爪,她近乎大发雷霆,不但将曲玉衡关了祠堂罚跪,也将看似无辜的曲韵浓禁了足,除了三房两个年纪尚小的,就连曲明寰也没捞着好,斥了句照看不力。
便是如此,整个国公府,也无一人敢置喙。
寿宁长公主恨铁不成钢地伸指,直戳曲瑶镜的额心:“说得若无其事,那你醒来哭得那般凶作甚?你当我为何罚他们?是为你出气!你倒好,醒来先心疼你兄长,也不心疼心疼你娘我知晓你落水时骇得几乎魂飞魄散,都折好些年寿。”
曲瑶镜忙去捂她的嘴,连声呸道:“娘亲这话不就是诛女儿的心?我才梦见羌族来犯兄长战死,我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好容易醒来您还吓唬我!”
寿宁长公主轻抚着她发顶,闻言哑然失笑:“你这话可莫让你皇帝舅舅听见,便是他再疼你,也要治你个妖言惑众扰乱民心之罪的,况且我大燕国力繁盛,即便重文抑武数十年,你初出茅庐的兄长不也将那号称沙漠雄鹰的羌族打得慌忙溃逃?”
曲瑶镜心知母亲不会轻易相信自己的话,毕竟若非亲眼目睹,她也想不到被打得龟缩回黄沙深处,承诺连年上贡的羌族,会在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里再度卷土重来,更不会相信,有人宁愿山河破碎,也要取她兄长的性命。
她只想让寿宁长公主对此事有一分耳熟,这若当真只是个梦那必然好,可若不是,等日后端倪初显,也好及时应对。
“可是有人在你耳畔说了甚不中听的话?”
曲瑶镜正暗自思忖着,便听寿宁长公主如此一问,当即摆手道:“只是个噩梦罢了,您知道的,我惯爱看些光怪陆离的话本子,兴许只是哪个故事入了梦罢了。”
此话一出,寿宁长公主心底更是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涩,若非惊吓过甚,她如珠如宝养大的女儿,无端会做这等家破人亡的噩梦?见她做起笑颜也只当她故作坚强,止不住又气又怒:“就该把曲玉衡那混蛋也扔水里去!”
寿宁长公主见曲瑶镜张嘴欲言,眉一挑:“不许再替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