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笑得眉眼弯弯,如枝头弦月,狡黠又灵动。
原来是还想吃肉。
真是,狡猾的狸奴。
“没有了。”严弋道,“只这一碗。”
其实还有一半未处理的食材,他准备留给谢农。
严弋并非河田村人。
几月前,是谢农将他从河边救起,带回了谢家。
他失了记忆,只记得自己姓名的发音,具体文字,家世籍贯一概不知。谢竹见他伤口并非寻常兵器所致,又来历不明,生怕他给河田村带来危险,让他尽快离开。
但谢农良善,观他不似恶徒之辈,又伤势严重,执意让严弋暂留在河田村,将他安置在谢家隔壁的破屋内,又掏钱为他请来郎中包扎。
严弋不知该往何处去,就顺势住了下来。谢农平日照拂他颇多,而他伤势好转后,没少出力帮谢家做事干活,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他身手敏捷,孔武有力,没多久就凭借着自身的本领在河田村立了足。
谢家只有父子两人,谢竹在家时农活且有人分担,如今这小少爷来了,观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弱模样,显然是指望不成,看来他以后还得多帮帮谢家。
“真的就这一碗吗?”谢瑾宁从未接触过这些,自是不知一只鸡该有的份量,他失望地撇嘴,摸摸自己的肚子。
碗中的米饭吃得精光,板栗烧鸡也解决了三分之一,他腹中已然饱胀,想再吃几块也塞不下了,只得不情不愿地:“那好吧。”
严弋有心劝他:“不一定天天都能猎到东西,你再多用些。”
“我吃饱了呀。”见他也没吃几口,谢瑾宁道,“你吃饭怎么这么磨叽啊,我都吃完了。”
他皱皱鼻子,小声嘀咕,“又没不让你一起吃,你这样,怎么搞得像我让你吃剩饭一样。”
难不成是等谢竹他爹娘……回来向他们告状吗?
谢瑾宁蜷了蜷指尖。
他暂时不想见到自己的生身父母。
一是不知该如何该用何等态度对待,二是这里环境实在恶劣,他不可能一直住在这儿,等伤好了,他始终是要想办法离开的。
谢瑾宁放下筷子,严弋便开始动了。
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他吃得很快,风卷残云一般,三两下就解决了两个窝头和半碟野菜,颇为豪放,毫不拖泥带水,吃相却一点也不显粗鲁。
刚还嫌他慢的谢瑾宁一抬眸,见他一口咬掉半个窝头,没嚼几下就吞入腹中。
他暗暗咋舌:如果一起吃,照这个速度,他怕是一点都抢不过这头饿狼。
“怎么不吃肉?”谢瑾宁狐疑地问,“你不会是,准备留给我吧?”
“嗯。”
严弋道:“饱了也能再吃点,你太瘦,该多长些肉,吃得多,胃口自然就大了。”
瘦吗?
谢瑾宁看了看自己,又看严弋,对比两人的体型差距,好像确实比他瘦上许多。
可能他的大腿都没这人胳膊粗呢。
但他也不喜欢吃得鼓鼓的,胃会难受得胀气,不停打嗝。
长肉也不行。
城南家开酒楼的朱三公子就是从小胡吃海喝,长了一身能捏出油的肥膘,走起路来都震三震,实在难看。
试着把自己的脑袋安上去,想起那个画面,谢瑾宁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摆手:“罢了罢了,我觉得我这样挺好的。”
严弋没再坚持。
见他第三个窝头都吃完了,也没碰那碗肉一下,谢瑾宁用手托着脸,又开始胡思乱想。
让他别打的时候不停,这个时候怎么这么听话嘛,说不吃就不吃。
但是他捉的鸡,做的饭,他出了这么多力却一口没吃到,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怨言的吧,还有,这样会不会显得我太自私了啊。
虽然说他打了我害得我受伤,是应该补偿我,但那也是我先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