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里面待着的一个多小时,瞥见这黑色的衣角数次,对方和她保持一定距离,却又一直没离开。
心不在焉地一本本翻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到门口时,天空已下起了滂沱大雨。
她等了好一阵,雨没有停的迹象。
独自在那座城市,她也找不到人给自己送伞,书店附近又没有其他商店。
云厘愁容满面,呆呆地看着门外的雨,又恰好在布满圣诞贴纸的玻璃门上看到男人的身影。
从始至终,男人一直带着宽松的帽子,垂着头,但却带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云厘转念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在异国他乡,一间无名书店,无论是巧合还是刻意而为,她都觉得是异想天开。
仅仅因为是思念过久,随便见到一个人,便觉得像他。
也许是为了打消自己这种念头,云厘犹豫了半天,偏过头用英文问他:“你好,我们认识吗?”
她还未将头彻底转过去,见到玻璃门里男人向前,猛地靠近她,云厘吓得浑身一阵绷紧,刚要惊呼,男人却只是手臂撞到她一下,将那把黑色长柄伞塞到她的怀里。
门口的风铃轻轻回响,她愣住,男人的步子极快,身影很快消失在雨帘中。
她看着手里那把长柄伞发呆许久,又笑了一下,权当这是陌生人的善意。
在那个布满雨的阴湿天气,她鼻子已经不通气。因为潮气浑身发冷,却难得的,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云厘回过神,随口答道:“在我觉得生活很困难的时候,一个陌生人给我的。”
“在我的好日子里带上这把伞,希望那个人他也能和我一样幸福吧……”云厘想起男人离去时寂寥的背影,恰好对上傅识则的视线,她弯弯眉眼:“希望他也和我一样,能被另一个人钟爱一生。”
察觉到傅识则愣了一下,云厘想起刚才云野的吐槽,不太好意思地说道:“是不是黑色的伞不太好,要不我换一把?”
傅识则回过神,轻声道:“就带这把吧。”他接过伞,似有若无地说道:“万一实现了呢。”
刚出门,云厘躲在伞下,和他靠得很近,记忆飘到很远之前,在休息室内,蜷在沙发上的男人睁开眼睛,看着她。
云厘捏了捏他的内肘:“我现在有长柄伞了。”
傅识则:“?”
他反应过来,将她一扯,又拉近了点。
雨帘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即便如此,云厘还是不好意思在公众场合有亲密行为。她双手试图轻推开他,却给他箍得纹丝不动。
傅识则低笑两声,沙哑道:“力气还是不够大。”
云野带齐了东西,脖子上挂着相机挤到车后座,小心翼翼擦掉相机沾上的水。
从门口到车里的这么一会儿,傅识则的西装淋湿了一半,云野无语道:“姐你就不能定个好一点的日子,至少别下雨吧。”
云厘看向傅识则,笑了笑:“下雨也可以是好日子。”
雨刮器将眼前的水拨开,他看见从混沌到清晰的世界。玻璃上倒映着云厘的笑,他慢慢地启动了车子,勾了勾唇。
从今以后,他的雨天,因为有她,也可以是晴天了。
……
云厘和傅识则最终挑了现成的新房,搬进新房时,已经是九月份的事情。
在新家拆行李的时候,傅识则留意到云厘把无人机单独用一个箱子装着,拿起来看了眼。
傅识则用指腹擦了擦她脸颊边上的灰,问她:“不是给弟弟了么?”
云厘也伸手摸了下他碰过的地方,自然地说道:“哦……那不是江渊哥的吗?我给你拿回来了。”
“还修了一下?”
“……”
云厘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按理来说她只是把坏掉的一个小角落补了下,她迟疑道:“云野说磕到了一块,我怕你生气,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