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407、番外(四)  妾在山阳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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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第一天见到白胥,就知道这不是个好人,从没对他抱过期望。

南柯刚开始很讨厌他。后面白胥跟他演戏,演父慈子孝,师徒情深。南柯只觉得屈辱又愤怒,可是他想活命,又必须配合,装得懂事。对于【白日窃梦师】来说,他那种假意的乖巧,肯定一眼就能看破,但白胥不拆穿,反而乐此不疲。

也许演着演着,就成了真。

南柯很怕台风天,因为他的家人就死在台风天。小时候,一到台风天他就惊惧发抖。

有一晚被白胥发现了,白胥便过来和他一起睡到夜半都在轻拍他的后背安抚他。他在他怀中沉沉睡去,于是之后,他就养成了,台风天抱着枕头去找白胥睡觉的习惯。

没有人知道,【白日窃梦师】患有很严重的失眠症。白胥的睡眠时间,一天不会超过一小时后,而且他从来不会做梦,对梦甚至都没有概念。

对于窃梦师来说, “梦”只是人欲望的一种体现形式。窥探他人的梦境,只是为了掌握他人的欲望,给自己增加谈判的筹码,或节省杀人的时间。南柯被很多人评价过“可爱”,被玛格丽特,被管千秋。他不觉得自己“可爱”,但他确实是被白胥保护得很好。在人命和尊严都不值钱的异能世界,隐私算什么呢。可他却拿这事为发泄点,跟白胥大吵了一架。又或许,其实他也知道隐私不重要——只是他的隐私被任何人知道都可以,唯独不能被白胥知道。

他怎么能喜欢上白胥呢。

怎么可以。

在白胥眼里,自己肯定疯了吧。

身为猎物居然爱上猎人。一个成年就要被拍卖的血奴,却爱上浇灌自己的商人。

南柯当时大脑空白,血液冰冷,他不敢看白胥的眼神,夺门而出。他知道自己是灾星,从小不被人喜欢。就连爱情,也畸形荒谬,像个思蠢的笑话。但他后面还是去了【西南密林】。

南柯给自己的解释是:无论如何,白胥好歹救过自己一命。这话让任何一个高阶异能者来听,都肯定匪夷所思。玛格丽特口中的“可爱”,又何尝不是“蠢”呢。南柯从小到大都是个异类,白胥也经常被他一些舍己为人的善举给逗笑。

白胥揶揄道: “那么善良,我这是养了个小天使吗?”

南柯是A级异能者,但白胥从来没让他真正走进过异能者世界。

白胥平静告诉他: “他们不会给你成长的机会的。你的性格,走出去,第一次成长,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命。”白胥是仅次于三大工会会长的异能者,一直被玛格丽特视为眼中钉。他知道南柯这样的性格,没有任何试错成长的空间。

南柯第一个进的高阶危险地就是【夜哭古村】。他走出白胥为他搭建的非黑即白的世界,看到外面的血雨腥风,第一反应是慌张,于是用张牙舞爪的冷漠强撑自己。但也真的如白胥所言。他的第一次成长,付出的代价就是命。身为【荒芜】,却单纯得像是一张白纸。

如果让别人知道他喜欢白胥,这群人一定会以为他疯了吧。这个时代,弱者的喜怒哀乐只会令人发笑。他就像脱光了衣服,只能难堪站在舞台中央的小丑。可白胥从高高在上的观众席走下,到舞台温柔地扶去了他的眼泪。

那枚作为他成年礼的解梦签,最后还是回到了自己手里。一生都不曾做梦的窃梦师,死前,把他的梦留给了他。

白胥在梦中跟他道歉,道完歉,又无奈地笑着说: “那一天跑那么快干什么。”白胥仔细回忆了下那天的情景,跟他解释:“对不起,我当时确实愣住了。”他眼中细碎的笑意,像是温柔的星光。“你跑出去后我都没回神。”

“明明是你的梦境,我却出不来。”

“原来这就是美梦成真的滋味。”白胥想了想,仿佛自言自语般低声说: “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做梦。”

【请期】之日,夜哭古村落了场炙热的雪。

红楼灯火通明。

南柯一夜没睡,他给白胥算了笔账,后面他发现,哪怕白胥把他的血抽干去卖。这些年算下来,其实也是亏的。

拂晓时分,伴随那首《葛生》,他才迷迷糊糊睡去。梦里他质问白胥,是不是收养他就是为了去卖钱,白胥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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