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很久,顾遇又笑了下,他不知道是在跟记录员重复名字,还是在喊她,声音跟水一样。
“陈川患。”
记录员都愣住了,他没想到顾遇会发话,冷汗直冒,颤声说: “哦哦哦,好的。”后面顾遇就又低头,跟校长电话去了,他全程没有再看陈川患一眼。
【厨师】很少在学校,【旅行家】也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
但诡异的,顾遇那段时间,突然和校长说自己想休息一下,接连那两个月都在第一军校。因为他的存在,搞得每个上课的老师都压力很大。而陈川惠次次和他一节课。
新生第一次试炼的时候。陈川患危急情况下被人推出去挡灾,她转头,毫不犹豫杀了那个人,可最后身体还是受了重伤。回校后,被小团体污蔑,她在第一军校的日子更难过。
图灵和她说,顾遇喜欢她时,陈川惠第一反应是茫然。
因为这确实不像,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顾遇都是一个旁观者。又或许是她太迟钝了,没发现那些暗中的保护。毕竟她杀了不该杀的人,却从来没在军校内,被人找麻烦。
第二次试炼到来前时,陈川惠的伤依旧没好。她上课托腮望窗外,心里在算数。算这次组队,哪些人会杀她,哪些人她可以杀。算来算去,她郁闷地发现,这次人太多,打不过。
不过出乎意料地,第二次试炼,她的队友只有一个顾遇。消息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植物园的任务,是【天谕】校长安排的,但执行人,一个S级一个B级,听起来未免太匪夷所思。天谕校长后面才告诉她: “你的第二次试炼,是顾遇那小子,主动和我说的。”
前往植物园的交通方式有很多,但是顾遇选了最慢的一条路。也许顾遇那一路都在等她回头。
余正谊摇头,说: “我问他,你是不是喜欢陈川惠时。顾遇差点被水呛着。他说我自己都上个月才确认,你怎么看出来的。”“我怎么看出来,只是要稍微了解他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不对劲。”
余正谊说:“发现他的心思还不简单吗?在你没来前,顾遇在军校待的时间屈指可数。你来之后,【旅行家】两个月就没离开过学校。而且,顾遇在学校参加的都是些什么活动啊,演讲,比试,舞会。对军校
的人来说可能很盛大隆重,但对S级执行官来说完全鸡肋。他的行为,放在动物界,跟孔雀开屏没两样。”
那封万字情书,她这辈子应该都不会读到了。陈川患有时候会想,顾遇会在情书里写什么呢?最后的落笔会是告白吗。
【幽灵死海】的月见花海,她回了头。明知是假象,明知危机四伏,可她还是没有犹豫。参与启明世界的所有人都在看穿迷幻往前走。唯独她,回了头。
顾遇的遗书里说。
——“她不知道,我见过她很多次。”
其实她知道,在离开温哥华前。
有人恶狠狠地写信威胁她。
【你要是走了,我会把你植物园的所有植物拔光。】
陈川患趴在桌上给他回信,问他。
【不要。你可以给我留下我的绿萝吗。】
那人说。
【我第一个烧了你的绿萝。】
但是她之后回温哥华,她旧居早就成为废墟,绿萝泛滥成灾。
成为S级执行官后,她很少有情绪波动。
【德墨贰尔】杀死一个人,就和折断植物的茎一样简单,她去过很多地方,见惯了生死枯荣。甚至,她就是主宰枯荣的人。她睡觉时已经不再有室息的阴影,她说话再没人敢反驳。
可是在三光鸟的叫声里,她还是久违地体会到了难过的滋味。乐园的春樱花海,从天而落,纷纷扰扰,像那一年温哥华的雪。
月见花织成的幻境里,场景不再是乐园,也不再是异国的列车。毕业的那一晚,月凉如水。顾遇长腿大步走上天台。他微微喘着气,站定后,望着她,神情有些紧张。
“我……”
很少见【旅行家】这样的模样。他一直都是冷漠的旅者,不曾在任何一个渡口停留。身为旅行家,在抵达终点时就该告别、转身离开。可他第一次,没有主动说再见。
“陈川患……”他声音跟气息一样不稳,眼神固执地盯着他,好似所有的情感,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