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茶杯塞到他手中,又递茶壶:“爷是不是也敬敬我?《大清律》有什么不懂的,我也能指点指点爷!”
九阿哥立时炸毛:“瞧不起谁?还用你指点?爷只是学得晚,之前对这个没兴趣,就学法兰西语与义大利语……”说到这里,眼睛一亮:“来,来跟爷学这个,要是你连这个都学会了,爷才服你……”
说着,九阿哥就招呼何玉柱进来,吩咐着:“去前院书房,将那本法兰西手札与义大利手札拿过来,就在书桌上,一本蓝布皮,一本草绢色皮……”
何玉柱应声下去,九阿哥想起一件事:“这宫里行走还是太监更方便……爷将孙金与李银拨给你使唤……”
这两人亦是九阿哥的贴身近侍,排在何玉柱之后。
舒舒听了,不由笑了:“爷只笑话我,不说说自己……这名字起得不直白……”
九阿哥轻哼道:“爷使唤的人,自是爷叫着顺口就行……怎么着,你还想着树啊,果儿什么的,要换了奴才名字……”
“挺好,不用换,这名字听着吉利!”
舒舒含笑说着。
九阿哥也忍不住笑了,随后又收敛回来:“爷倒是忘了,你也是个财迷……”
舒舒实话实说道:“这世上,多少烦恼都从没钱上来……这银钱足了,就能解决大部分烦恼,不是更省心……”
人人都不屑谈钱,认为粗鄙,九阿哥还是头一回听这样说辞。
旁的不说,九阿哥年纪不大,却已经晓得银子多寡的好处,不由又怀疑起董鄂家的经济状况来。
看来,董鄂家的风光都在面上,内里应该真的不宽裕,否则也不会让董鄂氏有这样感触。
他哪里晓得,舒舒只是财务自由惯了,自从想起上辈子的记忆,就不习惯伸手要钱,不管是对父母亲人,还是对九阿哥这个荣辱与共的丈夫。
说话的功夫,何玉柱小心翼翼的捧了几本书进来。
“主子,草绢色书皮的拢共两本,都是洋文,奴才就都拿来了。”
何玉柱说着,仔细的将几本书放在炕几上。
舒舒低头看了,看着都够古朴的,像是有年份。
九阿哥也跟着小心翻着,递给舒舒:“这都是前朝传教士留下的笔记,少说也有几十年……你要是能学会,爷抄一份给你……”
舒舒接过,看着有些眼熟。
这是法文夹杂着拉丁语。
舒舒虽不精通,可也简单学过,心下安定。
这正房五间,也布置了书房,就在西稍间。
小夫妻两个就移步过去,依旧是南窗炕上坐了,两人头碰头的,中间摆着小几,铺了笔墨纸砚。
九阿哥因着《大清律》之事在舒舒面前漏了怯,一直想要找补回来,眼下兴致高昂的做老师,连戒尺都准备了,一边拍打着手心,一边道:“爷可是严师,不会留情……”
舒舒媚眼如丝,瞥了九阿哥一眼。
小样儿,真要动手,谁怕谁?
九阿哥已经开口朗读起法语,他诚心为难,直接说了短句。
很奇怪的口音,舒舒听得很勉强,可依旧分辨出来,是“天气怎么样”的意思。
看着舒舒认真,九阿哥扬一扬眉:“别以为读了《大清律》有什么了不起,学法兰西话可比那个难多了……”
舒舒没有回答,而是缓慢了说了一句法语。
或许是因后世法语发音与现在有差异的缘故,只有五分相似。
饶是如此,九阿哥都惊住了,忍不住又重复一遍。
舒舒看着九阿哥的唇形,记住他停顿的重点,也跟着学了一遍,这回居然有七、八分与九阿哥的口音相似。
九阿哥瞪大眼睛看着舒舒:“你是不是学过?”
舒舒只好大言不惭的扯谎:“都是爷教的仔细,我才囫囵跟着说了,实际不过是鹦鹉学舌,并不解其意……”